吴婶子一瞪眼,肉疼道,“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有钱不知道赚,地里刨食一文都难,你真是老实过了头,难怪日子紧吧过的穷。”
李瑜笑着没说话。
吴婶子看着他直摇头,这会儿也只能用八十文买了。
吴婶子直接掂量了下这株生姜,“多重?”
李瑜道,“一两。”
吴婶子也不说复称了,直接给了八文。
等吴婶子抱着南瓜叶包着的生姜回去,后面做了和黄婆一样的仔姜爆兔丁。周老爷子吃光了一盘,另一盘心痛那仔姜丝,又食之无味,把黄婆子说了一顿,说她浪费钱,不如吴婶子会买会做。
这时候,吴婶子才知道这仔姜李瑜卖的是三百二十文一斤。
吴婶子眼睛都笑眯了,这个小狐狸,看着真诚可怜的紧,肚子里却是弯弯绕绕的。这卖她八十文,可不是卖她个好,还不让她知道。等知道的时候又惊又喜心里还熨帖的不行。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时李瑜还在等苏紫忙完。
李瑜他们来太早了,来的时候其实苏紫也是刚开摊子,摊子只她一人又忙不过来,收钱全靠食客自觉往盘子里丢。
要下馄饨要招呼食客,还要收拾残留下来的碗筷,擦桌子。小小的个子好像陀螺转着不觉得累,但额头也是满头大汗。
李瑜两人等着,这会儿肚子也饿了。
但是他没吃馄饨,而是叫章有银从背篓里取出煮熟的洋芋剥着吃。
背篓上的三布袋取下后,往背篓里掏了掏,怎么指尖碰到滑滑圆圆的。章有银一看背篓里,躺着两颗白白的鸡蛋。
“阿瑜,鸡蛋!”
章有银那神色好像觉得很神奇,他家的背篓会生蛋!
李瑜倒是一愣,而后想到后半夜孩子生火的动静,想来是孩子们煮了鸡蛋偷偷摸摸往背篓里塞的。
李瑜心头一热,把两个鸡蛋一碰敲碎了。剥着鸡蛋壳,章有银就双手合着用手心接住,像是怕掉似的。李瑜忍不住笑,笨笨傻傻的有些可爱。
两人吃了鸡蛋洋芋,又喝了水,嗯,这水一喝也是甜的。
李瑜只觉得心里都甜滋滋的了。
这会儿早上的日光不热,落他脸上衬的皮肤白皙近乎晶莹的亮。
章有银看着看着差点被口水哽了下。
在李瑜看来时,他立马做错事一般的低头,那麦色的耳根子都红了一片。
阿瑜说白天不能盯着他看的。
李瑜当做没看见他那样子,背后听见开门动静,回头一看是医馆的大门卸下了门栓,大门嘎吱开了。
李瑜等了片刻,等洒扫过后,他才叫章有银拎着两布袋药草进了医馆。
小县城医馆和药材铺子没分那么清,医馆里一般也只一位坐堂大夫。抓药看病都在大堂里解决。
李瑜一进大堂,就有小药童前来问他看诊还是抓药。
毕竟李瑜一看就是病秧子,还是一眼看就气血两亏很严重的那种。
李瑜环顾大堂一周,大堂里安安静静的,没有病人。以前那抠搜掌柜正在一手拨算盘一手提笔记账,新坐诊的小大夫看着二十几岁,瞧着和王老大夫有几分像。行医一般都是家族传承,想来也是王老大夫的晚辈。
医馆太冷清了,上次也没见病人,他五六年前来时,还有百姓看病。这会儿,外面战乱越打越久,虽然百姓相信朝廷百万雄军外加此地还真少有战乱,一切正常过日子。但也是有影响的,老百姓有个头疼脑热都忍着了,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以前十几文的药,变成了二三十文。不过他吃了也没什么用,上次受了风寒才又买了药吃。
有钱的人家,不受影响照常出高价诊金请大夫上门看病。
他和章有银一进门,掌柜的就看了过来。那掌柜两鬓斑白长脸小眼,见是李瑜二人拎着两袋药草,便从柜子旁取出大称走出来。
对李瑜的打招呼问好也没搭理,直接来过称。
掌柜眯着眼看称星,将称杆拨旺旺的差点翘翻了,才问道,“在家里过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