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芷赶紧站起身，道是要更衣，离开了宴上。
索性女客都围着宝裕，刚刚宝裕不在那么一小会儿，就多少人过问她去哪了，这下苏兰芷自己走，是没引起多少留意。
她和落雪跟着那小厮走了几步，到了一个陌生的亭子里，白毓就坐在那儿，他似乎喝了点酒，隐隐有些酒气，双颊浮上酡红，揉成几分骨肉上的俊丽。
倒是他的眼，黢黑而冷淡，只在看到她后，目光微动。
苏兰芷是知道，白毓性格就这样，看人总是冷冷的，不带什么温度，她本来没觉得他对自己冷淡，但回信的事，让她一口气梗着。
于是，看他此时情状，她脱口而出：“小狗！”
白毓抬眉：“你说什么？”
苏兰芷气鼓鼓地说：“你就是小狗，写信不回我，对你笑，你也不回我。”
白毓：“……”
他额角跳了跳，道：“你对我笑，你觉得我该回什么？也对你笑？”
苏兰芷想了下那个画面，不由有些悚然，对啊，她笑笑就算了，如果白毓也笑了，那群姑娘肯定会问东问西。
她可不一定能演得好。
这次她不占理，她便揪着前面的事：“还有信呢……”
白毓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苏兰芷：“……”
白毓：“不然你以为我叫你，有什么事？”
苏兰芷有点惊住了，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一个很明确的想法，那就是白毓不会回信，这才是她心里那种“不公平”感觉的由来。
总觉得自己好像亏了什么。
结果这下，白毓递给她一封信，就不是不公平了，原来他写了。
只听白毓道：“前几日我已把信寄送去书局，是你自己没拿。”
还累得他让人重新拿回来。
苏兰芷：“我以为你会送到苏府……”
白毓：“你府上的人信得过？”
信不过。苏兰芷低下头，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白毓当然没这么挨她骂，面上闪过一丝不快：“你说，谁才是小狗？”
苏兰芷：“这个……嗯……”
她有些忸怩，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拉不下面子继续说什么，但现在，好姐妹没有隔夜仇，隔时辰仇都不能有。
她缓过来，立刻握住白毓的手腕，摇了摇，飞快而小声说：“好啦是我弄错了。”
白毓试图抽回手。
见这招没用，苏兰芷只好下猛药，她巴巴地牵着他，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啊眨，声音拖得又软又长：“你不会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