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地吹了两盏灯:“陛下和王爷早点歇了,老奴告退了。”
这一件亵衣,叫本来就沉默的气氛变成了一片死寂。
安静,太安静了。
这么久不见,本该长谈才是,这不合理的寂静如同蜿蜒的火,叫苻晔烧起来。
他闻到了熟悉的药香,他身上是苻煌的内衣,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想一想,那苦涩的药香居然像能迷情。
他太爱他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忍了太久了。他此刻穿着他深爱之人的衣服,贴过他身体的衣服此刻贴着他全身,只是这个念头就足够叫他燥热起来。他对于苻煌那枯瘦形容的心痛竟然也能转化成不能抑制的爱意,这给他一种羞愧感,只能躺着一动不动,因为稍微一动,就会摩擦到胸口的淫红。他被心中狂热的情思点燃,想用自己去滋润苻煌的生命。如果生机可以通过摩擦的皮肤传导,他愿意整个匍匐在苻煌身上,与他共享他的生命。
苻晔扭过头,他被突如其来的情思席卷来的情潮俘虏,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苻煌,他看到苻煌横在被子上的胳膊,他的手指劲瘦修长,关节粗大,在微弱的光线里有着干燥的气息。
他夹着腿蜷缩起来,捞起锦被,蒙住了自己半张脸。
这一夜两人竟然都未交谈。
唯有药香弥漫。
他昏昏沉沉睡去,模糊之间忽然醒了。人陷在松软的丝绵枕里,模模糊糊竟然看到苻煌在他榻前站着。
只穿着雪白的中衣,似乎在阴暗的光里盯着他发呆。
阴沉沉的,扭曲的目光,几乎灼透他身上锦被。
他心跳陡然快了起来,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真的。他闭上了眼睛,缓了也不知道多久,苻煌就一直在他身边站着看他。
像一条梦游的龙。
他想,苻煌对他的感情也是扭曲的。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正常的兄弟情。
既然没有,也无谓维持。两败俱伤的结局证明这样的维持不过是一场骗局。不如破釜沉舟,另开一条路。
他无法外忍受不在他身边的生活,不能亲自照顾他,看着他形销骨立。
于是他侧过身去,蹬开了被褥,他想他乌发披散的后背,或许更能引诱一个不够正常的直男。
他穿着他的睡衣,烛火在其上流动,他像是被金龙缠住了身。
他们之间的确不只是是否彼此喜欢的问题,伦理,名声,太后,文武百官……千难万阻摆在跟前。
但……只要不叫人知道,他这份私情便也不算拖累苻煌了吧?
反正苻煌没有他,也不会有别人。与其一个人在深宫里做孤家寡人,那还不如和他在一块吧?苻煌和他在一起,再惨也比现在好吧?
他会给予他另一种温暖。
照顾他,爱他,他会给苻煌全部的爱,充实他干枯的人生。
他就算很猖狂,苻煌也不忍心真的重罚他吧?
毕竟把他撵出宫,自己都要病一场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一下子失去了最后的控制,烧起来了。
总之他要缠住他,再不要分开,就跟着他的皇帝,做一个扭曲的王爷。
一抛去良知,邪恶起来,只感觉前路都广阔起来。
苻煌盯着苻晔的背看。
他真的太美了。
轻薄的亵衣贴着他的身体,他是很瘦削的,但是骨架细,看起来并不干柴,腰线起伏,显得臀窄小而翘圆。
他这种形态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叫苻煌想起那一日他醉了酒以后自己会揪着胸口的淫、靡形象。
苻煌不再看他。
察觉身后人影消失,苻晔才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外头依旧一片漆黑,但他再无睡意。
小爱冒出来:“你的思想好脏,好可怕。”
“是,帮我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