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顾砚修这么做，是因为他。
nbsp;nbsp;nbsp;nbsp;就像所有的机器都有运行逻辑，陆野也有。
nbsp;nbsp;nbsp;nbsp;在他的世界里，什么债就用什么偿，除了死都不算事儿。
nbsp;nbsp;nbsp;nbsp;曲尚这科考试就不配拿分，他洋洋自得地想用离开学校这种事去惩罚他，陆野觉得搞笑，也不在意。
nbsp;nbsp;nbsp;nbsp;反而没有学籍就更轻松，他可以在退学之后，把曲尚拽进监控死角狠狠打断腿，教给他除了生死无大事的这个道理。
nbsp;nbsp;nbsp;nbsp;陆野是这么想的，理所当然，完全忘记了他与曲尚结仇，就是因为顾砚修的一门功课成绩而已。
nbsp;nbsp;nbsp;nbsp;他的机器里落了一个小零件，在这之后，所有的程序逻辑都有了变数。
nbsp;nbsp;nbsp;nbsp;就像这回，变数立马就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不在意自己一团烂泥的人生，打算和曲尚死磕到底。
nbsp;nbsp;nbsp;nbsp;可顾砚修却将他遮在了羽翼之下，让那些本该落在他自己身上的雨点，弄湿了顾砚修的羽毛。
nbsp;nbsp;nbsp;nbsp;陆野胸口一阵阵发闷。
nbsp;nbsp;nbsp;nbsp;他怎么这么没用？这种事，要顾砚修来摆平，要顾砚修来保护他。
nbsp;nbsp;nbsp;nbsp;他本来不想这样。
nbsp;nbsp;nbsp;nbsp;可乱七八糟的人生，让他束手无策，活了今天不管明天的人，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样。
nbsp;nbsp;nbsp;nbsp;想给顾砚修报仇？想要曲尚的命？想多赚一点钱拿去喂顾砚修很喜欢的那只小黑猫？
nbsp;nbsp;nbsp;nbsp;这些答案和风一起拂过皮肤，轻飘飘的。
nbsp;nbsp;nbsp;nbsp;陆野是在这个时候抬起的眼睛，正好撞在顾砚修闭目养神的侧脸上。
nbsp;nbsp;nbsp;nbsp;他有点累了，单手支着脸颊，车窗外的夕阳穿过不断后退的树木，斑斑波波地在他脸上拂过。
nbsp;nbsp;nbsp;nbsp;陆野乱七八糟的思绪瞬间停在了这一刻。
nbsp;nbsp;nbsp;nbsp;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nbsp;nbsp;nbsp;nbsp;答案呼之欲出，却很安静。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车子停在庄园门口，顾砚修抬眼，就看见了好几辆挂着联邦旗帜的黑色车辆，停在庄园前。
nbsp;nbsp;nbsp;nbsp;祝欣柔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像是很害怕：“先生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车牌号简单而熟悉，顾砚修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他父亲回家了。
nbsp;nbsp;nbsp;nbsp;……还真是有点巧，巧得他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学校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按照惯例，学校一定会往家里寄来说明信。
nbsp;nbsp;nbsp;nbsp;他父亲这时候在家，估计信已经看过了。就算不看，事情闹得这么大，少不了有给他父亲致电道歉的人。
nbsp;nbsp;nbsp;nbsp;听见他笑，祝欣柔立刻没主见地扭头看他。
nbsp;nbsp;nbsp;nbsp;顾砚修没多说，单手拉开车门，只留了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我先去见父亲。”
nbsp;nbsp;nbsp;nbsp;“好好好！”祝欣柔赶紧答应。
nbsp;nbsp;nbsp;nbsp;车门合上，极其优质的隔音瞬间把车里车外分成了两个世界，顾砚修一边走，一边偏头和阿尔伯特说着什么，祝欣柔一句都听不见。
nbsp;nbsp;nbsp;nbsp;她立刻回头，狠狠地横了陆野一眼。
nbsp;nbsp;nbsp;nbsp;“还留在这里不走，等着先生来教训你吗？”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两个向来话不投机，陆野也基本不会理她，她就算再怎么骂，陆野也把她当空气，简直是个刀枪不入的混账。
nbsp;nbsp;nbsp;nbsp;但是这回，陆野居然没走。
nbsp;nbsp;nbsp;nbsp;“教训？”他问。
nbsp;nbsp;nbsp;nbsp;祝欣柔稍有点意外，但很快，就讥讽地看了陆野一眼。
nbsp;nbsp;nbsp;nbsp;“不然呢？你在学校闹了这么大的事，难道先生会不管吗？”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