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他从小养尊处优，没做过这样的体力活，手指的皮肤细腻光滑，在这样的时候稍显得有些脆弱。
nbsp;nbsp;nbsp;nbsp;他有点笨拙地撕下一片软包，指尖被坚硬的皮料磨得通红。
nbsp;nbsp;nbsp;nbsp;但他从不是娇气的人。
nbsp;nbsp;nbsp;nbsp;皮料的边缘割过指尖，他没出声，抿嘴用着力，以最快的速度拆开琴凳，让它露出里面坚硬的结构。
nbsp;nbsp;nbsp;nbsp;只是皮料很难处理，他也没有剪刀，只能完全借助蛮力。
nbsp;nbsp;nbsp;nbsp;顾砚修紧扣住琴凳，抿嘴咬唇，很快地再次发力。
nbsp;nbsp;nbsp;nbsp;“咚！”
nbsp;nbsp;nbsp;nbsp;忽然，玻璃门外发出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nbsp;nbsp;nbsp;nbsp;顾砚修抬头。
nbsp;nbsp;nbsp;nbsp;……陆野？
nbsp;nbsp;nbsp;nbsp;透过玻璃门，他居然看到陆野出现在门外。
nbsp;nbsp;nbsp;nbsp;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初冬季节，还穿着单薄的衬衫，凸起的手肘骨骼在衬衣下非常显眼。
nbsp;nbsp;nbsp;nbsp;“咚！咚！”
nbsp;nbsp;nbsp;nbsp;只是短暂的一个对视，陆野就重新收紧神情，曲起手肘，沉默又专注地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在玻璃门上。
nbsp;nbsp;nbsp;nbsp;撞击声越来越清晰，分子玻璃逐渐裂出了几道缝隙。
nbsp;nbsp;nbsp;nbsp;然后，顾砚修看见陆野单手挽起衣袖，在门外对他说：“退后。”
nbsp;nbsp;nbsp;nbsp;顾砚修读懂了他的口型。
nbsp;nbsp;nbsp;nbsp;下一秒，少年瘦而坚硬的手肘重重撞在玻璃门的裂隙上。
nbsp;nbsp;nbsp;nbsp;玻璃门应声而碎。
nbsp;nbsp;nbsp;nbsp;一阵哗啦啦的脆响中，玻璃四散飞溅。顾砚修看到一片飞起的碎渣划过陆野的脸颊，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停在少年的下巴上。
nbsp;nbsp;nbsp;nbsp;他一脚踹落门框上碎成蜘蛛网的玻璃，门里门外的两个世界瞬间连在了一起。
nbsp;nbsp;nbsp;nbsp;他一把掰掉了一块尖锐的碎玻璃，踏着满地亮晶晶的碎渣，朝着顾砚修伸出手来。
nbsp;nbsp;nbsp;nbsp;“走。”
nbsp;nbsp;nbsp;nbsp;第37章第37章“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
nbsp;nbsp;nbsp;nbsp;顾砚修赶在开考后的十分钟回到了教学楼。
nbsp;nbsp;nbsp;nbsp;在高一和高三楼层的分岔口，顾砚修回头。
nbsp;nbsp;nbsp;nbsp;陆野就在他身后，脸上的伤还没有结痂，只有流淌到脸颊上的血迹凝固了。
nbsp;nbsp;nbsp;nbsp;还有他的手肘，隐约有血渍从衬衣下透出来。
nbsp;nbsp;nbsp;nbsp;顾砚修顿住脚步：“你……”
nbsp;nbsp;nbsp;nbsp;陆野却打断他：“先去考试。”
nbsp;nbsp;nbsp;nbsp;他站在楼梯上，陆野停在楼梯下，抬着头，就这么直直看向他。
nbsp;nbsp;nbsp;nbsp;沉默，冷静，呼吸平稳，目光浅淡。
nbsp;nbsp;nbsp;nbsp;“去吧。”陆野又说。
nbsp;nbsp;nbsp;nbsp;时钟在两人头顶静悄悄地走着，短暂的安静之后，顾砚修对陆野点头：“考试加油，考完我去找你。”
nbsp;nbsp;nbsp;nbsp;考试不能耽误，但陆野胳膊上的伤，还是得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nbsp;nbsp;nbsp;nbsp;看见陆野点头之后，顾砚修转身，快步上楼去。
nbsp;nbsp;nbsp;nbsp;而陆野却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过道上，才收回目光。
nbsp;nbsp;nbsp;nbsp;他甩了甩手，刚才为了掰掉那块可能会刮伤顾砚修的玻璃，他的手心被割破了一道，不深，只是有点渗血。
nbsp;nbsp;nbsp;nbsp;他随意甩了两下手腕，然后转身。
nbsp;nbsp;nbsp;nbsp;高一C班正在考试，可他却目不斜视直接路过自己的教室，穿过过道，从另一个方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