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调查，您在几天前收到西图娱乐顾月枝小姐的一笔转账。”闻一故而加重音量道：“数目金额不小。”
“我们这次来主要来……”
王淳打断闻一的话，她头颅低低垂下，几乎想把那张苍老蜡黄的脸埋进土里，“阮小姐，请你有话直说。”
她声音绝望无助，仿佛带了几分赴死的决心。
阮书灵没有立刻回话，闻一适时转身走开，为她们腾出私人谈话空间。
“我可以理解你的行为。”阮书灵握住她的手，诚恳道：“但是你踩着他人血肉为自己女儿铺路，会不会太过于残忍？”
“用一辈子前途换取这场手术的费用，真的值得吗？”
一滴眼泪打在阮书灵白皙的手背上，不断慢慢向四周晕开。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气氛静默而压抑。
“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阮书灵递过来一张纸巾，她安慰道：“手术费以及后续费用，我来帮你出。”
王淳猛地抬头望向她，不解道：“你这是何苦。”
“当然，你也不用太感动。”阮书灵重新戴上墨镜，“我需要你在网络上还我的清白，把你和顾月枝交易的记录，聊天的内容，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在大厅冗长的沉默中，阮书灵很快察觉出对方的犹豫。
“你权当是我在赌你最后的良知吧。”她声音很轻，在空气中碎开，“我也有过家人重病的经历，所以我能体会你为了女儿不择手段的痛苦。”
“你账号里的内容我仔细看过，我尊敬你是个勇敢坚强的好妈妈，可我并不认同你的做法。”
“个人认为这件事还有更加双赢的解法。”
阮书灵在半空中扬了扬手，那头闻一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王淳，然后装着毕恭毕敬的样子退了回去。
简直让她派头十足。
“西图娱乐内部面临大换血，顾月枝能不能保住你是个问题。”
“这是我的名片，考虑清楚联系我。”她微笑着补充道：“等你以后想重新工作，我同样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
阮书灵不卑不亢结束对话，踩着高跟鞋往楼梯口走，闻一套着件短款工装服，靠在楼梯口的栏杆上玩手机，那优越的身材比例被无限放大，惹得不少人侧目。
她停下来，冲他勾勾手指道：“走吧。”
他快步追上她，耐心询问道：“姐姐，谈得怎么样？”
“还行。”她敷衍道：“反正结果再差也比现在强。”
两人并排走进停车场，阮书灵拉了两下车把手后，提醒他道：“开车门，小助理。”
“如果做助理的话，可以开实习证明吗？”他故意问道。
阮书灵笑着钻进车里，故意道：“嘴甜的话，不是不行。”
进入到狭小闭塞的空间里，她的心有一瞬间沉落下去，准备迎接晕车的洗礼。
另一边，闻一也弯腰坐上驾驶位，身上还带着股特别的香水味，他熟练系好安全带，然后启动车辆问道：“那么领导姐姐，现在去哪里？”
“回公司。”
他输入导航，开车驶出医院。
阮书灵整个人半靠在座椅上，帽沿压得很低，双手紧紧环在胸前，一副对他的车技很没有信心的样子。
“姐姐放心吧，我车技很好。”他很有自信。
“我比较容易晕车，小时候吓出来的毛病。”她解释的声音从帽子缝隙里传出。
“怎么回事？”
“没什么。”阮书灵脑海里下意识回想起阮辞出事那天的场景，意识忍不住开始天旋地转。
“听听歌就好了。”她手指划动显示器，假装思考道：“听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