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腿下没有力气,才迈出一步膝盖一软跪摔下去,眼瞧着额头就要磕到床沿上。
赵元承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纤细的腰肢。
姜扶笙喘息着下意识便去扒开他的手。她只有一个念头,陆怀川什么都看到了,不能再和赵元承有任何接触。她要怎么面对陆怀川?
赵元承不松手,径直将她抱起身送到床前。
姜扶笙顾不得和他计较,定睛仔细瞧陆怀川。
陆怀川已然侧过身来,合着双眸,头上的帕子掉在枕头上,面色一片苍白。
“夫君,夫君?”
姜扶笙焦急地唤了两声。
陆怀川没有丝毫反应。
“他只是说梦话罢了。”赵元承在她身后幽幽开口。
姜扶笙说不出话来。
谁知道陆怀川是没醒来说梦话,还是方才醒了看到她和赵元承那样被气得昏厥过去了?她该怎么办啊!
“都怪你!都怪你!你还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无措之下恼羞成怒,转身捏着拳头捶他咬着牙捶他。一拳一拳砸在他胸膛上。
若是平日赵元承任她锤多久也无所谓。但今日他胸口处有伤。不过他也并未有所动作,只垂眸静静看着她,不阻止也不退让。
姜扶笙也不知自己打了他多少下,直至手上没有力气了才停下来。看到赵元承难看的脸色,才一下后怕起来。
她后退了一步坐在床沿上,心虚胆怯地垂下脑袋,灰心丧气地也不开口叫他走了。
陆怀川已经看到了,总归陆家不会留她了。
赵元承定定看了她片刻,退后两步转身绕过床往后窗去了。
姜扶笙听到窗户合上的声音才回神,抬眸才发现赵元承已然不在眼前了。
目光无意间瞥见自己手上又沾上了血迹,这才陡然想起赵元承胸口的伤来。
她才为他包扎上,又被她……她下意识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步伐。
赵元承活该挨打,谁叫他那么恶劣,那么不管不顾?
她重新坐下将枕头上帕子收起,探了探陆怀川的额头。怔怔看着他不省人事的脸。
他是不是看到了?她神色茫然又愧疚。
“真晦气,我儿又没什么大事,大过年的哭什么?”陆大夫人进门便瞧见她坐在床边掉眼泪,张口便呵斥她。
之前,她端着大家夫人的架子,从不肯高声言语。即便厌恶姜扶笙,想让姜扶笙离开陆府,也从不曾对姜扶笙恶语相加过。
但从陆怀川受伤第一次骂过姜扶笙之后,她瞧姜扶笙越发的不顺眼,每日挑姜扶笙的刺几乎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姜扶笙闻言起身擦了擦眼泪,让到一边。
陆大夫人又埋怨了她几句,才去看陆怀川的情形。
“似乎不那么热了。”她吩咐道:“把药端来。”
姜扶笙回神,走过去接过婢女手中的汤药,端到床边。
陆大夫人挑剔极了,喂药的一会儿工夫挑了她四五次不是。
姜扶笙低眉顺眼,不言不语。陆怀川是为了她才会如此,看在陆怀川的面上,她不和他母亲计较。
“今日该守夜。二郎虽然昏睡着,但你不该睡。好好守着他,若是醒了派人叫我来。”
喂好汤药之后,陆大夫人安顿好陆怀川起身吩咐姜扶笙。
姜扶笙低头轻声应了。
这些日子她都是亲手照顾陆怀川。其实翡翠和珊瑚她们完全可以代劳。但是她总觉得愧对陆怀川,好生照顾他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陆大夫人走后,她喊了翡翠带人进来收拾了桌子,让她们都下去之后,她搬了一张小杌凳在床前守着陆怀川。
看着陆怀川的病容,她思绪万千想了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