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轮椅又是那么小,才到顾棉的腰。
顾棉可以一边推着它前进,一边微微俯身,给周卜易揉腰揉小腹。
顾棉的一只大手掌,就可以盖住周卜易整个肚子。
周卜易的眼神很安静,像一只经历过太多风雨,终于波澜不惊的大猫。
如果忽略这一身伤病,倒真有些岁月静好的错觉。
“先生骗我”,顾棉扁扁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中了噬心蛊。”
周卜易心安理得享受着顾棉的服务,他的语气慵懒又随意,“不就是几颗草籽,瞧给爷吓得,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
顾棉嘴更扁,“你以为本王不知道那是什么?本王是那么好糊弄的?”
什么草籽!说的轻巧!
“等它在你体内繁殖,堵塞脉络阻碍神经,你就高兴了?”
“望江南……其实是毒草对不对”,顾棉轻声,“噬心蛊是草类的籽,望江南是它的天敌。”
“它害怕望江南的毒性,就会往一个地方不断收缩,可……”
可如果收缩的那个地方是脑子呢?是心脏呢?
那不就是催命吗!
“所以除了望江南,还需要东西做引”,顾棉观察着周卜易的神色,看他回避的目光,心下了然,“需要什么东西,把它从最无害的地方,引出来。”
那个地方,无疑是后穴。
“先生,其实根本不需要华云舒,你一直都知道怎么解对不对。”
只要有最关键的望江南,就能解。
“是”,周卜易瞳孔轻颤。
他当然知道怎么解,怎么把它引出来。
从前是他不愿。
如今吗……
周卜易伸手,抚摸顾棉的脸,“你猜对了一半,还需要一些药做辅。”
“光行那事,是不行的。”
周卜易眉目温柔下来,花娘说的不错,如今的他,心境已然不同了。
“辛苦爷了,爷日后,要陪奴一起吃药了。”
“药什么时候送过来”,顾棉蹭了蹭周卜易的手指,带着些许留恋,“能早日解蛊,就早日解吧,本王不愿看先生受苦。”
“我不辛苦”,顾棉停住脚,低头蹭周卜易的脸,“先生的腰,最辛苦。”
“你轻点便是了”,周卜易任顾棉跟他脸贴脸,“别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凡事都得有个度。”
“我馋”,顾棉的眼神有些委屈,“先生饿了我太久,我……”
“我知道自己功夫不好”,顾棉咬着下唇,“我会找画册练的……”
“舍不得先生腰疼”,顾棉走到周卜易面前,俯身,与他额头相抵,“又忍不住想要先生……”
“怎么办……先生……”
周卜易的目光很无奈,“丫头,你又要哭了?”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掉眼泪呢”,周卜易心软得一塌糊涂,“你……唉……”
“先生委屈你了?”
“嗯”,顾棉小声,“先生害我心疼。”
“小姑娘,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怪上我来了”,周卜易笑叹,“你自己听听,这话有理吗?”
“没理”,顾棉目光灼灼,“先生乐意宠我,没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