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周承钰在广陵又多停留了两天,她每日都出去,也没什么要事,只是漫无目的闲逛。
她总是不经意的走到那个桥边,又沿着那条飘满杨柳的河道边走着。有时候她会驻足在落水的地方,静静的凝视着水面。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只是跟随着心,就来到了这里。
但是却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男人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周承钰回到了中京,中京的生活一成不变。周承钰小的时候,周时清便请了夫子来家中给她授课。等她再大些,便在中京最大的书院读书。
周承钰每日从书院回来,有时候在家研习女红,有时候跟着中京的三无好友聚在一起煮茶吟诗,有时候去郊外的马场骑马玩乐。
她每日过得十分充足,好似那日的事情,只是漫长人生中短暂的一瞬间,无需她过多停留。
但是很多时候,周承钰独自一人的时候。她总能想到那水中的灵活的身影,以及擦肩而过的爽朗笑声。
只有在这是,遗憾才会布满她的心间。这种人群中短暂的相遇,又分开,再无缘相见的感觉,让人有些无可奈何。
或许这才是人生常态,周承钰时常这样安慰自己。
……
在一日下学的时候,朱雀门街不知为何格外热闹,挤得厉害。周承钰的马车也堵在期间,进退不得。她心中本来无甚感觉,但是等久了,不免有些心情焦躁。
她还约了好友去落仙楼喝最近新酿的酒。
周承钰虽然心情不佳,但是也发脾气。她掀开帘子,对着车外的侍卫道:“去前面看看,是什么情况。若是有必要,帮忙疏通一下。”
“是。”侍卫抱拳行礼,随后快布向前而去。
时间又过了许久,这路上人是一点没少,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人声鼎沸,吵得人头疼,让周承钰脸色越发不虞。
她坐在马车里心中也不得宁静,甚至因为空气不流畅,心中有些憋闷。
“来人!”周承钰大声道。
或许是因为真的太吵闹,马车边的仆从,并没有听到周承钰的声音。
周承钰心中的烦躁上涌,她一打开面前的车门。这路堵得水泄不通,倒不如下车直接走回家,还来得快些。
可谁知这时候马匹不知为何突然受惊,它扬起马蹄,高声嘶鸣。
周承钰一下子被甩到了最后面,车门紧闭,她的背直直的撞上车厢。痛得她脑子都懵了。
还没有结束。
这马突然跟发狂一般,迅速向前疾驰而去。速度特别快,四蹄翻飞,又左右摇摆,将驾车的马夫都给甩到地上。
马不管不顾的在朱雀门街狂奔,撞倒了很多人。人群中有人大声尖叫着,看着飞驰而来的疯马,面色惊恐,忙不迭的往旁边挤过去。一时间路上变得混乱不已,人挤人的。
而周承钰在里面,已经被被甩得晕晕乎乎,身体不断撞到坚硬的车厢,痛得她说不出来话,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尖叫了。只恨不得赶快晕过去。
她会杀了这只马,她一定会杀了这只马!
周承钰晕晕的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
就在着千钧一发之际,一人跳上了马车。他面容俊朗,身形高大精壮。男子猛力扯住缰绳,死死拉住。身形稳如大山,可靠沉稳。每一次的拉扯都是和马的无声较量。
狂奔乱窜的马痛苦长嘶一声,开始停下。它口吐白沫,双眼向上翻着。随后应声倒地,前蹄跪着,马车猛地向前倾。
“砰”一声,周承钰又撞在车门上。
不如去死。
周承钰痛得心中骂天骂地。但嘴是一句都张不开的。
这场风波终于停歇下来。周承钰觉得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但其实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闭着双眼,只觉得全身都好痛。
“车中之人尚安否?”外面有人问道。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清冽中带着一点磁性。还挺好听的,周承钰晕乎乎的想。
片刻,周承钰猛地睁眼,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是前几月在广陵遇到的那人吗!
周承钰绝对是不会听错的。她心中急迫,想要马上开门,出去确认。可是手就是半点都抬不起来。周承钰心中又急又气,还有难言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