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退!往后面退!”何府的侍卫大声吼道,纷纷往后面退去。
但是乔昭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眉心微蹙,因为太顺了。恃勇轻敌乃兵家大忌,越是简单的看起来顺畅的,越是要小心敌人的陷阱。这么顺畅的进来,必定里面有大招在等着。
“停下。”乔昭站在最前方,沉声道。
原本还在进攻的将士,立即停住了脚步。何府的侍卫已经退了很远了,他们面色仓皇,动作也很着急。
往里面退又有什么意义呢,无异于在做困兽之斗。
一时间,何府的庭院安静了下来,很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乔昭觉得不应该再追上去了,尽管他们好似残兵败将一般,不堪一击。但是战场上训练的直觉,让乔昭停下来。
乔昭心里百转千回,但只过了短暂的时间,犹如白驹过隙。
“撤退,立即撤退!”乔昭吩咐下去。
没有人质疑她的决定,战场上将帅的命令只需要执行。将士门训练有素,快速往外面退出去。
就在这时,沉闷的脚步声响起。就像是很多人同时踏步,发出的整齐一致的声音。脚步声汇成一股,越发整齐,往大门口而来。
整齐的脚步声,频率跟所有人的心脏共振。越是往门口去,心越是跳得厉害。就像是快跳到嗓子眼一般,砰砰作响。
“乔都尉,门口被堵住了!!”最外面的将士大声吼道。
“门口被堵住了!!我们出不去!”
众人齐齐将目光望向门口。
只见门口,黑压压的全是人。他们穿着各色的衣服,厚得薄的,深的浅的,朴素的精致的,各式各样。他们手里都拿着刀,虽然算不上特别精良。
乔昭一怔,这些全是汀州的百姓。几乎都是青壮年,是家里的顶梁柱。
现在他们都拿着刀,将乔昭他们堵在何府里,完全出不去。最前方骑着马,笑得十分嚣张的,正是何兀。
难怪刚刚在何岑旁边没有看见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乔昭,这招瓮中捉鳖你觉得如何呢?有没有觉得很惊喜!!”何兀坐在马上哈哈大笑,笑得张狂肆意。乔昭脸上惊愕的表情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他不愧是何岑的儿子,笑起来眼尾的褶子看起来如出一辙。
“你威胁他们?”乔昭缓缓走上前,她手里提着刀。刀上滴答着暗红色的血,泛着冷意。
何兀摆手,嗤笑道:“我怎么会威胁他们呢?这汀州可全都是我们何家的人!在汀州你可以抓了沈山,但是你万万不应该动何家!”
何家在汀州数百年之久,何家的威望,甚至超过了汀州的任何一位知府。在汀州,百姓或许不会认知府,但绝对会认何家人。
又因为汀州太过偏远,与别的城池往来甚少,因此汀州十分封闭。再加上官员和世家勾结,所有的资源都笼络在他们手中,普通人只能依附于他们。
这完全就是在养蛊,一旦何家出事,汀州的百姓就会站出来。
现在的汀州,已经是全民皆兵。难怪何岑有恃无恐,他完全可以拥兵自重,再将这些百姓练一练,都能称为一方豪杰了。
乔昭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如果是刚才的侍卫,杀了也就杀了。现在堵在乔昭面前的,可是汀州的百姓,她怎么都有点下不了手。
他们每个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谁倒下了,于一个家庭而言都是灭顶之灾。再加上人又多,车轮战都能将乔昭他们耗死在这里。
方才还逃到后面的何岑也慢慢走出来,他摸着胡子,老气横秋道:
“乔大人倒是机敏,本来准备来个关门打狗,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端倪。不愧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小将军,真是难得的奇才啊。”
又开始装模作样了,假笑的样子看得人作呕。乔昭面色平静,眸色清明。
前有狼,后又虎。乔昭进退两难——
“不行!我要去找乔昭。”徐纾言冷着神色,站起身。
他和章台岁本身就是文官,在打仗方面完全不擅长。乔昭便让他们留在官驿里,害怕刀林剑雨的伤到他们,还派了人保护他们的安危。
他们二人一直坐在官驿里等乔昭的消息,是非成败就在今日一站。徐纾言完全坐不住,他心慌得厉害。
往日里徐纾言都是不动声色的,但是今日他就是坐立难安。甚至影响到了旁边的章台岁,他现在也不安定了,紧张起来。
但是他还记的乔昭说的话,章台岁苦口婆心劝阻道:
“掌印还是别去了,乔都尉说了让我们在这里等她的消息。再加上掌印你又不会那些打打杀杀的,到时候乔都尉顾及不到你,伤了自身就不好了。”
徐纾言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他已经等得够久了。他心里太慌,冥冥之中觉得乔昭那里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