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幽深的,就像是在黑暗中不断翻涌的粘稠的感情。那些对乔昭偏执的占有欲,控制欲,就这般不加任何掩饰的暴露在爱人面前。
言罢,空气中一片寂静,乔昭许久都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陷入凝滞,呼呼吹啸的北风声音此刻变得格外清晰。
徐纾言说完这一番话后,眉眼清冷注视着乔昭,没有任何退让。全然不像之前在乔昭面前露出的乖顺模样。
此时这位偏执,强势,要把爱人的一切牢牢掌控在手里的徐纾言,才更像是真正的徐纾言,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司礼监掌印。
良久,乔昭轻轻一笑,好似清风浮云一般,完全没把徐纾言的话放在心上。
“掌印这么霸道吗?”
方才还凝滞的氛围,因为乔昭的开口,瞬间荡然无存。乔昭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徐纾言这些黑暗的心思。
徐纾言方才面容冷肃,因为乔昭态度的转变,面色也软化下来。
他凑过去亲了亲乔昭的唇角,道:“乔昭,他们都没我好的。”
乔昭眉眼弯弯,打趣道:“那我喜欢上别人怎么办呢?”
“那我便杀了那人。”徐纾言的声音又低又轻,转瞬间就会要人性命。
乔昭看向徐纾言有些阴郁的眉眼,没有如往常一般亲亲他,然后又抱着徐纾言安慰,说些这辈子只喜欢你这样浅俗的情话。
她笑着,温和又直白的问道:“那我呢?掌印就这样轻飘飘的放过我?”
好似真的很好奇这个答案。
乔昭全程都脸带笑意,就这样注视着徐纾言。徐纾言定定的看着乔昭,因为乔昭的假设,而陷入了思绪的漩涡里。
他想,若有一日,乔昭不喜欢他了,收回对他的全部情意,那他要拿乔昭怎么办呢?
徐纾言很难去思考这个问题,想一想就控制不住脑子里那些翻涌而出的痛苦。
若是真到了那日,他就把乔昭绑起来,藏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乔昭日日夜夜只能看见他的这张脸,乔昭也只能爱着他。
但是徐纾言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对着乔昭露出一个温软又可怜的笑。
然后轻轻抚摸乔昭的脸,轻声道:“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无论用什么办法。”
两人在无人的长街拥吻。徐纾言住的掌印府,平民百姓可不敢踏入这里,日常时候都是空空荡荡的。
而现下乔昭和徐纾言就着夕阳黄昏,在寒冷的风中唇齿交缠,爱意缠·绵。
过了好久,乔昭松开徐纾言的唇,又亲了亲他的眉眼,道:“我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随后接过旁边下人抵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徐纾言这次没再拽着乔昭不放,他松开手,看着马上英姿飒爽的乔昭,道:
“好,我等你。”
乔昭一夹马腹,骏马受到指示,开始向长街远处奔去。
不过转瞬,徐纾言就只能看见乔昭的背影,和她飞扬的马尾。直至再也看不见,只剩下空空的长街和青石板路。
刚刚还饱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情绪,因为乔昭的离开,也被带走了。徐纾言心里有些空,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充实起来。
好像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能感受到冬日的冷意。
确实冻得人连心都在轻轻颤抖。
“掌印还是快些进去吧,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恐怕要起风了。”徐霁在身后轻声劝道。
徐纾言定定的看着长街尽头,似乎确定再也看不到乔昭的身影,他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府里——
冬天似乎过得格外的快。昨日仿佛才刚刚立冬,转瞬间就快到了除夕。
越是临近除夕,年味儿越是浓。一年岁末,除旧迎新,无论好坏,都将随着阵阵鞭炮声被抛掷身后。
上至朝堂天子,下至平民百姓,都格外重视这除夕夜。
昌敬侯府也是早早的开始准备,全府上下喜气洋洋。
昌敬侯府的当家主母宁安郡主,向来宅心仁厚。每到欢庆佳节。不仅下人们的赏银比平日里多了两三倍。而且每年都会找裁缝上门,给家里的丫鬟小厮做两身新衣服,欢欢喜喜的过个新年。
府里开始全方面的打扫,到处都挂上红艳艳的灯笼,看着就喜庆。还有两三日就到了除夕夜,乔昭还要上值,尤其是除夕那晚,不到半夜,回不来。
宁安郡主在收拾院里的梅花树,冬日虽然许多花都凋零,但是梅花是开得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