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李清照再艰苦也没卖,想着靠自己好好保管,然后把《金石录》出版。
结果先是文物被盗,然后被张汝舟欺骗,还摊上刑狱官司。
此时在亲友的帮助下,李清照刚刚出狱,也与张汝舟顺利和离。
但是这一次次的奔波一次次的受苦,对李清照而言是身心俱疲的打击。
她重读《金石录》,百感交集下,写下《金石录后序》。
再看天下,其他朝代的苦命女子如此之多,让原本沉浸在痛苦之中暂时没缓过来的李清照重新振作起来。
“北宋变南宋,现在风气已经越来越保守,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北宋时期,女子改嫁属于常态。
哪怕诞生了理学,理学创始人程颐的外甥女丧夫后,他怕姐姐伤心过度,把外甥女接到自己家中再嫁。
范仲淹不但母亲曾带着他改嫁,范仲淹也支持家族女眷再嫁。他学生王陶丧妻,范仲淹就把自己丧夫守寡的儿媳改嫁给学生。
而且范仲淹还考虑到女子再嫁怕过得不好,立下家规,凡是家族中女子改嫁,一律资助二十贯到三十贯——一贯为一千文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当然,因为北宋崇尚女子“厚嫁”,范仲淹给范氏族中的女子出嫁嫁妆也十分大方。
朱熹写信劝友人陈师中让丧夫的妹妹别改嫁,友人根本不搭理。朱熹又给陈师中父亲陈俊卿写信劝,两父子同样不搭理,照样给妹妹准备改嫁嫁妆。
但是到了这已经南迁的时代,李清照想要收邻居家的女孩为徒,女孩小小年纪却说什么“才藻非女子事也”,已经让李清照深刻感受到了差别。
曾经司马光提倡女子读书开智,在自己的《温公家范》指出女子应该学习文化与妇德并重:“女子在家,不可以不读《孝经》《论语》及《诗》《礼》,略通大义”(1)。
程颐回忆自己母亲称之“好读书史,博知古今”,苏轼的母亲程氏“喜读书,皆识其大义。轼、辙之幼也,夫人亲教之”(2),欧阳修的母亲“四岁而孤,母郑,亲诲之学,家贫,至以荻画地学书”(3);
王安石的母亲“好学强记,老而不倦,其取舍是非,有人所不能及者”(4),王安石家中其他女眷比如妻子女儿侄女妹妹等,多能文善书,被称赞“近世妇人多能诗,往往有臻古人者,王荆公家最众。”(5)
想想北宋时期的文学盛世,男女甚至民间女子、青楼乐伎等等,都善文,以能作诗写文为荣。再看看现在,李清照就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就让我撑起大宋女子的天地,让大宋女子还有机会!”
她重新提起笔,喝一口酒,挥笔泼墨,肆意洒脱!
【西边的人家,男人的妻子刚刚受不了家暴,对她发来死亡的召唤。
男人在外面老实窝囊,好脾气老好人的模样,实际上受到的压力回到家中全发泄在妻子身上。妻子无论是回娘家跟父母求助,还是跟邻居抱怨,都被无视,反倒是怀疑她做了什么错事,才让“老实人”对她挥舞拳头。
他们当面劝她“孩子都这么大了,忍忍算了”“日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打是亲骂是爱,他怎么光打你不打别人,还不是因为你才是他屋里人”。
男人见到没人阻止也没人怀疑,动手越来越过分,理由也越来越过分。
曾经妻子为了孩子都忍了,怕孩子遇到后娘又有了后爹被虐待,每次挨打之后,擦擦伤口,爬起来给丈夫儿子继续做饭。
直到这一日,男人再次打人,她一心保护的儿子不但没有保护她,反而在父亲退去后,学着父亲对她也挥来拳头,学着父亲骂她“贱妇”。
妻子的心,彻底凉了。
这一日,她在做好的饭菜里加入大量的老鼠药。
这一日,男人为了奖励儿子的“男子气概”,给他倒了酒夹了肉,两个男人把桌子上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没有给做饭的人留下一粒米。
妻子看着丈夫和儿子口吐白沫,却没觉得开心,反而越发绝望。
她原本是想要做贤妻良母,以为自己嫁了良人生了儿子就能有很好的未来,结果嫁的是狼心狗肺的虚伪恶人,生的儿子也是小恶人。
她当年没有选择,被父母嫁给了这个男人,也没有选择的生了个小恶人。
但是如今,她可以选择亲手结束这一切。
妻子直接把老鼠药吞服下去,自杀结束。
死后,她的鬼魂不愿意消散,看到了邻居报案,也看到了官府来人。
她还看到了官府将此案定义为“毒妇杀人”,把她鞭尸后悬挂在城门以儆效尤,对她生前遭受的暴力和委屈完全不提。
她不明白,明明她自始至终恪守妇道,矜矜业业做家务,从来不曾红杏出墙,怎么官府非要给她编了个勾结外男毒杀丈夫的罪名来?
公婆去世前一个瘫痪在床一个常年生病,也一直是她在照顾,怎么变成了被她虐待病死?
丈夫打她时明明有时骂人的声音、她的哭声隔壁都听得到,怎么这时候邻居反而说她是个泼妇、说是她在家经常打骂丈夫儿子?
妻子死了,怨恨却并没有消散,反而被死后的诬陷刺激的越发怨恨。】
“这是什么逆子,竟然不怜惜生母,学那糟心丈夫!”吕后一边骂,一边瞪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刘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