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松身下，地毯上渐渐洇开一片水渍。
“好了。”谢立丹按住苏骥躁动的肩膀：“在此之前，我们先关注一下许社员的继任者吧。”
“我想，作为外来者，她应该知道自己的雨滴是什么了。”
……
……
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毛绒绒的天空。
载具狮鬃水母还在原地，活跃的触手虚虚在许诺脸上扫来扫去，被生物电炸成一团团的淡紫色云雾。
心理作用作祟，许诺感觉脸痒痒的。
有了！
她弹跳起飞，“我有了——嘶嘶嘶嘶痛！！”
血管里还残留着雨水流过时的细微痒意，在前所未有清晰地意识到【雨滴】的存在时，剧烈的疼痛也紧随其后。
痛得还很平均，钝刀割肉般，身上没有一块肉不痛，头一次体会到痛到每一块肌肉都是紧绷的感觉，衣服瞬间汗湿，也顾不得周围情况，许诺咬牙拉开衣领，从领口向内看。
目所能及，从锁骨到腹部，大大小小的淤青、斑点状血痂、割伤、与各式各样眼熟又陌生的伤痕，一夜之间，凭空出现在她原本光滑的皮肤上。
全是旧伤，没有新伤。
【砝码】。
第一次使用结束，她已经了解了她的超能力。
就像天平两端，放置在秤面上的砝码，她能够以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为代价，将他人身上受到的伤害等价转移到自己身上。
但是作为砝码，她只能选择往自己这方加码和下码，并没有权利对调。
……好圣母好可怕的能力。
不知道是否是雨滴还在血管里流动，许诺总感觉浑身发冷。
如果她的雨滴暴露了……大概会有人出千金悬赏她的人头吧？
许诺抬起头，隔着满是苔垢的屋顶看向载具狮鬃水母的价格。
也不知道她的命有没有这个载具那么贵。
……咕噜噜。
陷入无意义的悲伤秋怀时，许诺被肚子的响声拉回现实。
肚子瘪瘪，喉咙干干，如果现在有游戏面板，大概能看到她人物状态栏里充斥着【饥饿】【渴水】【疼痛】【恐慌】【贫血】等各种各样的debuff。
防毒面罩戴了不知道多久，感觉还有点缺氧，她揉揉酸痛的腚股肉，在桌底找了找。
迷迷糊糊察觉到注视，小鱼崽骤然睁大眼睛，“哈——！”例行公事地露出尖牙朝许诺哈气。
但和昨天初见面时不同，它的兽瞳里不再只是警惕，又多了一丝困惑。
默默往后挪了挪，许诺问，“你妈去哪了？你哥又去哪里了？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在家？”
船舱里此刻只剩下她和小鱼崽。
尾巴紧紧卷在衣服下摆，小鱼崽耳鳍微动，不回话。
也没想过会得到回应，许诺猜大概大鱼崽身体一好，就捕猎去了。妈咪鱼从她昏迷到现在也没再见，猜不出来，可能不放心小孩也跟着去了吧。
她拍拍屁股，准备站起来：“嘶！”
简单的动作给她痛得不轻。
……她当时其实只是想想而已，可怜一辈子老实人，一条伤都没落下，全弄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