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论了半天,又一起吃了晚饭。孟渊也没回兰若寺,而是直接在这里住下,却没用到林宴赠的药物。
趁夜写了书信,待到天亮,孟渊本想寻镇妖司的人帮忙寄送,可独孤荧却揽下了差事。
“晚上来找我。”独孤荧丢下一句话。
这是要搞事情了!
辞别两女,孟渊出平安府城西门,转悠了一圈,就有一苦行僧打扮的邋遢和尚走了来。
也就大半月不见,解开屏头上生了短发,俊美面容满是黢黑,不似苦行僧,反而像是个子。
“送你的。”孟渊取出一罐茶叶奉上,还是先前觉生和尚送的,这也算借献佛了。
“孟兄仁义!”解开屏感动的不行,他卖苦道:“可我没火炉,没茶盏啊!”
“你要不要吧!”孟渊才不会给他钱。
“要要要!”解开屏把那罐茶叶塞回怀里。
“你也是五品境界的秃驴,自有神通,怎么不修边幅?非得脏兮兮的?”孟渊皱眉问。
“这叫自然。”解开屏大言不惭。
“……”孟渊懒得多问。
“觉生和尚的事情怎么样了?他到底想做什么?”解开屏兴致勃勃。
“不错。”孟渊当即说起觉生和尚和应二小姐的往事,以及王二的猜测。
“原来如此。”解开屏细细听完,才道:“听说他和九劫大师论‘舍’,最后俯首认输,看来他并非如他所言的那样‘无执’、‘有舍’,而是既有执念,又有不可舍之心。”
孟渊一向敬佩解开屏论禅的能耐,就问:“你怎么看他二人之辩?”
“坐。”解开屏干脆请孟渊坐下,他摸出一个茶壶,挥手烧沸,取了茶叶待茶,接着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你听了这菩提偈语,可有所悟?”
孟渊摇头,他一向对佛家的空空之论不太感兴趣。
“觉生师兄显然是有佛性的,他在闻听菩提偈语后,就悟出了‘空’的道理。”
解开屏捏着茶杯,道:“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这不太对,又陷入执取之心了。”孟渊立即窥到不合适的地方,“空本就是空,无空是空,有空还是空,在有中就是在空中。”
孟渊加上一句,“应该有一句,无立足境,方是干净。”
“孟兄有佛性。”解开屏惯会说这句话了,“众生皆苦,没有苦楚谁又来寻空门?可一味的求空,在空中寻解脱,已然又是着了空相,陷入了执取之心。”
解开屏摇头,“他们两个人都不对。”
“谁才对?”孟渊问。
“我!”解开屏十分自信,“九劫是说,‘舍’就是修行,从‘舍’自身到‘舍’执取之心就是修行。这其中必然有无数苦痛,可苦痛就是修行。明晓苦痛是修行,就能识的真我,得见真我,这是九劫所说的修行法门。觉生说是不见舍,其实是舍心太重,已然积重难返。”
说到这里,解开屏才说他的论点,“舍既放,放下苦痛,不忘苦痛,般若法门就在此了。”
孟渊听的迷迷糊糊,却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一旦跟他扯起来,解开屏就愈发没完没了了。
扯了半晌,辞别解开屏,孟渊又去云山寺,却没寻到玄机子道长。
待到天晚入夜,孟渊按着约定,摸到了独孤荧的下榻之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