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几个月?我说了都不算,你说了能算?抓人很麻烦的,得提报市局批准。就这事来说,市局大概率是不批的,要我说,让那小伙子给你们外宾道个歉得了。”张钧站在两方中间调和,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不行!外宾能是他想见就见的?必须严肃处理!”老魏摇头,道歉太轻,自己现在答应的话,接下来就没有余地讨价还价的余地,更没法扣下天鹅了。
“老魏,听我一句劝,差不多就得了。”张钧真心的劝了一句。
虽然二十一岁的副科不多见,但还是有的,二十一岁的四九城代表也不多见,但也还是有的,但这两个叠加起来,一加一就大于二了。
再加上唐植桐刚才批评万向阳的气势,张钧觉得他不简单。
“那不行!道个歉就完事,那外宾不白受了惊吓吗?”老魏跟翻译对视一眼,坚决的摇了摇头,还寄希望于张钧能对万向阳做出严肃处理。
“就这?”唐植桐听完万向阳的叙述,很是惊诧,刚才听了张钧的转述,还以为外宾在跟天鹅互动,万向阳照着外宾旁边的天鹅开了一枪呢!
“就这。”万向阳肯定的点点头,他平日里不怂,但这次是惴惴不安的,毕竟万事一旦牵扯到外宾,就很容易上纲上线。
唐植桐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有了对策,开口道:“那没事了,走吧,跟我过去打声招呼。”
出了羁押室的门,唐植桐抬头看天,哪还有那只天鹅的影子?也许是见事有不可为飞走了吧。
“张所长,我刚才了解了一下情况,认为万同志没有过错,你这边是不是把武器和天鹅交还一下?”唐植桐领着万向阳进了办公室,上来就是认定了万向阳无罪。
“派出所是你家开的?!你说没过错就没过错?!”颐和园的老魏不乐意了,自己这帮人还打天鹅的主意呢,你一句话就想抢走?
“这位是?”唐植桐没有反驳,而是先跟张钧了解老魏的身份。
“哦,这是颐和园对外服务股的魏股长。”
“哦,姓魏啊,怪不得。莫非魏股长祖上是九千岁?”唐植桐冷眼嘲讽。
万向阳打天鹅,无论是从常理来说,还是从法律层面来看,都没有什么过错,颐和园的这几个人能把这事闹到派出所明显没憋着什么好心。
这特娘的都闹到派出所了,就不用和气了,《过秦论》说得好,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唐植桐是个听话的好学生,选择硬刚。
“你!你特娘的再骂一遍试试?!”老魏脸色涨成猪肝色,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
作为在颐和园工作的一份子,老魏对颐和园的历史还是了解的,明末时魏忠贤曾一度就颐和园这边大片土地霸占为私产。
而魏忠贤是太监,说自己是九千岁的子孙,岂不是骂自己是杂种?
“怎么?被我说中了?”唐植桐轻言细语反问一句,随即瞪起眼“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冷不丁一声响的将老魏的气焰给打了下来:
“只听说在旧社会地主不让佃户在自己地盘上打鸟的,没听说新社会还有这规矩!就算你是魏忠贤的孝子贤孙,今天也得盘着!颐和园是国家的,不是你个人的!万同志打鸟怎么处理,轮不到你开口!”
老魏被唐植桐一通喷给喷哑火了,指着唐植桐的手直哆嗦,他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怎么处理也得处理!不能一走了之!外宾不会同意的,否则惊吓岂不白受了?”旁边的翻译见状,挺身而出,继续声讨。
“张所长,外宾亲自报案了?”唐植桐没搭理翻译,转而问张钧。
“那倒没有。”张钧摇摇头,颐和园就在派出所旁边,这么多年下来,还真没有外宾报案的情况。
“那你拿到外宾的出具能代表他报案的授权书了?”唐植桐听张钧这么一说,心下大定,转头开始准备怼翻译。
“……”翻译感觉气息一滞,这人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国人不讲究这个啊!
“没有你说个嘚!你这种做派放解放前,就是狗腿子替洋人抱不平。”唐植桐轻蔑的看了一眼翻译,然后指着颐和园的人下了定论:“就算你们拿到了授权书,就算外宾到了这,我也是这样话!我方没有错,一切责任在你方!”
“枪是他开的,天鹅是他打的,怎么反倒成了我们的错了?今儿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别想离开派出所!”老魏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发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