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小舅舅?”唐誉惊诧。
nbsp;nbsp;nbsp;nbsp;唐弈戈已经站了一会儿,没出声。他只是看着唐誉的背影和那个初显规模的运筹帷幄的神情,听着他非凡的眼界和前观。
nbsp;nbsp;nbsp;nbsp;“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唐誉真没发觉。
nbsp;nbsp;nbsp;nbsp;唐弈戈勾唇笑笑:“回来一会儿了。”
nbsp;nbsp;nbsp;nbsp;他走向他们,第一次发觉小外甥确实长大了。唐誉的话并非空花阳焰,而是笔底烟花。他仿佛看到唐家又站出了一个人,在需要的时刻就可以挺身而出,做常人不可为。
nbsp;nbsp;nbsp;nbsp;“是不是工作遇上困难了?”走到唐誉旁边,唐弈戈陪同他一起俯视着这座雪北香南美感的现代古都。
nbsp;nbsp;nbsp;nbsp;“不算困难,只是决策。”唐誉望着故宫的西北角楼。他和它很熟悉,大学期间白洋总是失眠,自己开着车带白洋在长安街一遍遍走,仿佛在车上就能睡着。最后他们会把车停在西北角楼的那段路上,夜色被锋利的角楼分为两面。
nbsp;nbsp;nbsp;nbsp;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nbsp;nbsp;nbsp;nbsp;“舅舅。”唐誉看向唐弈戈,“如果我想要烧一把最烈的野火,你想提醒我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干吧。”唐弈戈清楚他不是真要放火,而自己,也没有什么要教他的了。曾经有人说,唐誉的面孔结合了两个唐家的所有优点,母亲那边的美丽,父亲那边的英俊,如今再看,何止是面孔,他身上就有两家人的优点,以一己之力干悬河注火。
nbsp;nbsp;nbsp;nbsp;唐誉昂起了下巴,结合了两家人的缩影。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白洋和陈小奇的飞机在上午。
nbsp;nbsp;nbsp;nbsp;刘琮的事不能拖,他们得加班加点。飞机抵达北京大兴机场时刚好是上午10点45分,晴空万里。
nbsp;nbsp;nbsp;nbsp;大兴机场比首都机场要大,犹如宏伟且无法撼动的群像。挑高的穹顶将巨型玻璃挂在人们面前,光线投射进来变成错落交叠的七彩光柱。白洋带着陈小奇,光是要从这雄踞一方的枢纽中走出来,就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nbsp;nbsp;nbsp;nbsp;眼瞧着“国内抵达”的出口就在眼前,白洋还在思考对策。
nbsp;nbsp;nbsp;nbsp;“一会儿咱俩岔开走,你掩护我一下。”白洋沉声说。
nbsp;nbsp;nbsp;nbsp;“怎么还掩护啊?有人抓你?”陈小奇不得其解。
nbsp;nbsp;nbsp;nbsp;“你先别管这些,反正你挡着我一点,我躲在人群里。”白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唐誉是来真的。
nbsp;nbsp;nbsp;nbsp;出口聚集了数不清的接机家属,一眼望去都是乌压压的头发。白洋闪进人群里,行李箱让陈小奇来推,他必须要先一步离开才行。陈小奇也异常敬业,虽然不懂白组长躲着谁,但让他挡着就挡着了。
nbsp;nbsp;nbsp;nbsp;白洋加快脚步,闷头往外走。
nbsp;nbsp;nbsp;nbsp;陈小奇忽然开口:“唐组长怎么来了?天啊。”
nbsp;nbsp;nbsp;nbsp;天什么啊,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白洋心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只想一瞬间偷跑。但余光里,他好像真的瞥到了那不可忽视的身影。下意识的回头之后,白洋的视觉感官像被一条鞭子狠狠抽打过,目光集中在那一点上,其他的人都变成了四散的余辉。
nbsp;nbsp;nbsp;nbsp;他的腿还在往前走。
nbsp;nbsp;nbsp;nbsp;他的视线却无法挪移。
nbsp;nbsp;nbsp;nbsp;脚步逐渐慢,白洋锁定了唐誉眸光潋滟的浓黑的眼睛,像是看到了星河当中最耀眼的星星。他以前就警告过唐誉,上班的时候不要争奇斗艳,但似乎他只要站在那里轻轻呼吸,就将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nbsp;nbsp;nbsp;nbsp;谭玉宸也来了,尽职尽责地站在唐誉身后,不离半步。另外5名保镖穿着便服,分别站在唐誉不远处,只要有情况就能同时上前。唐誉几乎是被周围人的目光簇拥着,他完全是陷在那些视线里,万众瞩目地站在那里。
nbsp;nbsp;nbsp;nbsp;随着白洋和陈小奇的移动,唐誉也开始走动。他和白洋并排行走,只不过一个在通道里侧,一个在通道外侧。
nbsp;nbsp;nbsp;nbsp;道路不同,却终将汇合,平行并进,也顶峰相见。
nbsp;nbsp;nbsp;nbsp;白洋始终侧过头,就这样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唐誉很喜欢穿浅色,今天他穿了一身米白色的正装,而且还不是过于职业的修身款。宽松款的正装完全考验手艺水平,以几乎苛刻的行业标准卡死了裁缝的炫技。白色衬衫搅动着白洋的心,让他宁愿停下来,多看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衬衫上的金色纽扣和米白色相互呼应,而这种版型的衣服考验的何止是裁缝,也有穿衣者的硬件条件。唐誉鹤立鸡群的身高优势明显,高框架的人走路慵懒都很游刃有余。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白洋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而他的心花怒放又显得那么合理。
nbsp;nbsp;nbsp;nbsp;白洋深吸了一口气,他曾经一直相信是“衣穿人”,只要衣服高档好看,不管是什么人穿上都能看出品味。可唐誉却诠释了“人穿衣”,有些衣服真的很挑人,换个人就别想了。光是一个粉白色的皮肤,白洋就找不到第二个。
nbsp;nbsp;nbsp;nbsp;外侧和内侧的交汇处越来越近,仿佛经历了3年的时光。剪刀的咔嚓也停了下来,败给了理还乱。
nbsp;nbsp;nbsp;nbsp;唐誉却先一步停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有人搭讪,还是两个男的。
nbsp;nbsp;nbsp;nbsp;白洋不悦地紧皱眉心,也攥紧了手心。
nbsp;nbsp;nbsp;nbsp;而唐誉就像甩不开了,刚回绝了两个男的,又来了一位女士。唐誉比他们高太多,低头回绝时,卷过的刘海儿扫过浓眉,露出他精心编在发丝里的三股麻花辫。麻花辫最后收于中位马尾当中,发梢微微上扬,并不是平时上班时的内扣造型。浓密的睫毛自带全包眼线效果,嘴唇边缘线天生很清晰,都不用涂唇线。鼻子的海鸥线和上嘴唇的放大了这张面孔的分辨率,再次锐化了清晰度。
nbsp;nbsp;nbsp;nbsp;真是上班一面,下班一面,天生就是自带美颜的脸。
nbsp;nbsp;nbsp;nbsp;连助听器的绿色闪光都跟着惊艳了,变成了挂在耳朵上的绿宝石。白洋看着他那精心做过的发型,脑海里过了无数种拆掉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