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里,范童童盯着那彩票说:“明天去兑换出来我们就到肯德基狠狠吃一顿,点三个肯德基雪顶咖啡,左手一杯右手一杯前面放一杯,不吃满五百块钱不出来。”范童童自觉那是雄心壮志!
“饭桶。”舒婕这次没有含着,也没打算藏着,直接说出来,清脆的声音让范童童听的清清楚楚。
范童童泪眼汪汪,无力的趴在舒婕的桌子上,饭桶,多难听的一个词啊!
好恨,为什么大哥和二姐有那么好的名字,诗意十足,自己却有一个难听到要死的名字!
不公平。
舒婕继续低头看报告,旁边的人拼命冒着灰色的负面情绪。
22:012009-5-18看了十页,原本陪在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位置空着。
本来有个人趴在那里,挡住了一点光,她的影子的边缘落在自己的手上,好像有重量和感觉一般。
突然没了,屋子里找不到她。
找她也没有意义,只是片刻不见而已,总会回来的。
这样想着,舒婕不知觉的晃神,片刻的恍惚,不知道注意力放在什么地方。
门被一阵风打开,范童童就是那风,猛的冲进来,踢开鞋子,光着脚跑进厨房,又立马转身往原路跑。
出门前,回头对舒婕说:“一起下来种树,我找到好地方了。”
她等待了舒婕一分钟,就捧着那被误以为是含羞草的合欢苗,在门口一动不动等着舒婕有所行动。
走,还是不走。
她的等待期限是一分钟,舒婕却花了更长时间思考。
所以等她耐心挥发完毕,就直觉的以为舒婕是不肯去,就自己走了。
这时候舒婕起身,跟着她下去。
“你也去?”已经走下一个楼层的范童童抬着脑袋看上面的舒婕。
舒婕款款下楼,说:“吹吹冷风也好。”
的确。夜晚的凉风习习吹来,带着远处不知名的花的味道,有些淡,青草的味道混在其中,生涩而新鲜。
夜凉如水,如一潭净水。
被夜色包围着,光显得分外可爱。
别家窗口透出的光是温暖的,如若里头的灯用的是那种旧式的灯泡,从开着的窗口流泻出泛黄的光芒,会更有这是一种家的感觉。
范童童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小铁块,在楼下的小花坛中找了一处空地,挖出一个深深的坑,把合欢树的苗倒出来,小心翼翼的栽下去。
舒婕站在路灯下看她种树,恍然想起初中时候一起种下的樱花树。
都要忘记那棵樱花树了。也快要忘记那个学校。
在教学楼和校办工厂之间的空地上,由着学校安排种树,每两个人分配到一棵樱花树,那树据说是改造过,在江南也能生长。
那时候还是春天,树上还开着粉色的花朵,不多,点缀在枝头。
范童童扛着那树过来,肩膀和头发上都是粉色的花瓣,她那时候的身体很胖,却笑的无比开心。
“我们种下这棵树以后,等过个十年百年,一起到这里来,没准就能看到一棵开的无比灿烂的樱花树,踹一脚,那洋洋洒洒落下的花瓣雨都能把人埋起来。”范童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大约就是这样的解释。
舒婕安静的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等她把树放进坑里。
那棵树上的樱花被抖落下,洒到她的白色棉布裙上。
范童童的背影挡在她的前面,那个胖乎乎的背影……22:582009-5-18落入瞳孔中的范童童的背影是细瘦的,两者叠在一起,记忆变得模糊,而现实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