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第二日新婚的二人要入宫给帝后敬茶谢恩。昨夜楚峥虽去了莲心斋,但最后好歹还是回来了,萧婉瑜的面子勉强算是保住。皇后看着跪在殿中的二人,很是满意。今日,就连陛下也对楚峥有了两分好脸色。陛下政务繁忙没坐一会儿就离去了,皇后倒是陪着他们夫妻俩说了好一会儿话。回到皇子府已近午膳时分。两人一踏进府门就有丫鬟来禀告,说两位姨娘等在正堂,要给皇子妃敬妾室茶。楚峥听闻此事也跟着萧婉瑜一道往正堂去,萧婉瑜脚步慢他一步。看着他的背影,明白他这是担心他心尖尖上的人,生怕她欺负了她去。赵水心和江容瑛站在廊下,俨然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样子。今日赵水心身着杏黄色的衣裙,梳着流云髻,发髻间别着一枚极精致的杏花簪子。脸上略施粉黛,打眼一看甚是清丽脱俗。站在她身旁的江容瑛则是一身淡粉色柔娟长裙,她随了柳姨娘的容貌,眉眼间带着几分妖娆妩媚。萧婉瑜对她们两人都有些印象,一个整日里装模作样,另一个粗鄙不堪毫无规矩。她的眼神只略微落在她们身上一瞬,就转过头走进了正堂,随着楚峥在主位上坐下。丫鬟们很快将茶盏端了上来。两人盈盈下拜,看着倒是都很规矩得体。她们两个总要有个先后顺序,江容瑛是过了明路,皇后亲点的侍妾,自然是她先敬茶。“皇子妃请喝茶。”她敛着眸子,头垂地很低,脸上带着恭敬讨好。萧婉瑜并没有为难她,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此时身后的丫鬟上前来,递给江容瑛一个锦盒,算是萧婉瑜给她的见面礼。江容瑛低眉顺眼地接了下来,跪在一边也不着急起身。昨夜的事她略有些耳闻,现如今这府里的女人,一个是正经的皇子妃,一个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她一个都得罪不起。这么久在闺阁中修身养性,她的性子也沉稳了几分。接着便是赵水心。赵水心捧着茶盏,先是抬眸看了一边的楚峥一眼,旋即娇怯怯地开口:“皇子妃……请喝茶。”萧婉瑜看着这个柔弱娇媚的女人,心里不由泛起一丝烦躁。昨夜她的手段,让萧婉瑜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难受。虽然楚峥后来还是回来了,可她竟敢在她的新婚夜公然挑衅,真是不安分。以为自己肚子里多了块肉,就能蹬鼻子上脸,作威作福?萧婉瑜想着今日皇后对她的叮嘱,不着急接那杯茶,温声开口道:“我记得,赵小姐的身份,母后说……只给个侍婢就成。怎么?皇子府的规矩,侍婢也要给主母敬茶?”楚峥眸色微变,看向萧婉瑜的眼神多了两分不耐。“你这个皇子妃既然进了府,妾氏们的身份自然由你说了算。”他语气不善,眼神中也带了两分警告的意味。只要她喝了这杯茶,赵水心的身份也就不再尴尬,算是承认了她侍妾的身份。侍妾和侍婢虽一字之差,可在皇子府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侍妾至少是半个主子。萧婉瑜想起昨夜楚峥的话,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她有意想要为难赵水心,只不过说了一句,楚峥就开始维护起来。她今后还要被这个卑贱妾室拿捏不成?思及此,她没好气道:“母后之言,我这个做儿媳的岂敢违逆?传出去……”她的话还没说完,赵水心手上的茶盏就“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渣。这个变故让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楚峥连忙起身走到赵水心身边。赵水心此时眼眶微红,带着哭腔道:“心儿最近身子乏,端不住这茶水,还请皇子妃见谅。”萧婉瑜看着她那矫揉造作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刚想说什么。就见楚峥将跪倒在地上的赵水心横抱了起来,冷冷丢下一句:“既然皇子妃不想喝这茶,就不必再敬。”说完他就抱着人大步流星离开了正堂。萧婉瑜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掌掴了一巴掌,屈辱又气愤。江容瑛旁观着这一幕,不禁暗暗咋舌,这赵大小姐还真如传闻一样,被殿下如此爱重。看着被气得眼眶通红的萧婉瑜,她低声开口劝道:“皇子妃莫要气坏了身子。”这时,萧婉瑜才发现堂中还跪着江容瑛,冷哼一声:“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下去!以后安分些,这样的狐媚手段能糊弄得了殿下,糊弄不了本皇子妃和皇后娘娘!”她在说赵水心,也是在敲打江容瑛。江容瑛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斗不过那位,倒是拿她撒气。她赶忙起身,退了出去。这边的江府也有些热闹。许映秋做下那样的事,自然不能再留她。许穗仙给许映秋安排好了去处,只等那边收拾妥当,就要把她送走。许映秋哭闹了几日,见无可转圜,也就安静下来,待在房中还算是老实。清仪回京这么些日子,脚踝的伤渐渐好了起来,已经能自如的行走,只是走得慢些。这日许穗仙正陪着清仪在花园中散步,就见二房的丫鬟急匆匆地赶来。许穗仙见她满头的汗,不悦道:“慌慌张张的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丫鬟见清仪也在,给两位主子行了礼,顺了顺气才道:“秋姨娘……秋姨娘不见了。”两人闻言都是眉头一紧,这许映秋不是被关在自己房中的?怎么会不见了?许穗仙稳下心神,问道:“四处都找过了没有?去门房问一问,可有可疑的人出府?”丫鬟摇着头道:“门房早些就去问过了,没什么异常,今日午膳时秋姨娘还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房间里就空无一人了。”清仪皱着眉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轻声吩咐道:“既然没有出门,那必定就在府中,再多派些人手四处寻一寻,莫要出什么事。”那丫鬟得了吩咐,赶忙转身继续去寻。清仪和许穗仙也带着丫鬟们在花园里寻人。:()揽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