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事很快传到江老夫人耳中。她重重捶了捶拐杖,一脸愤恨。“把那个不知廉耻的婢女拉出去打死!竟敢亵渎神明,坏我江家佛缘!”一旁的许穗仙连忙上去劝她:“祖母不可!这是佛门清净之地,不可见血光,还是把她带回江府好好审问才是,仙儿瞧着此事定然不简单。”沈氏身边的王嬷嬷也跪在一边求情,今日的那个婢女正是她的亲女儿杏儿。她匍匐到江老夫人脚边恳求道:“请老夫人饶命啊!现下大小姐不见了,当务之急是要把大小姐寻回来才是!”正闹腾着,就见从外来了一个小厮。他对着主子们行了礼,回话道:“老夫人,今日大少爷休沐,也来了寺中。大小姐身子不适,大少爷就先驾马车送大小姐回府了,让小人来通传一声。”江老夫人闻言放下心来,转头深深看了一眼沈氏。她浸淫后宅多年,如何看不透这其中关窍,沈氏次次出手,次次都是下作的蠢招。她冷哼一声:“哼!把这丫鬟带着,先回府!”清仪洗漱休整好了,虽服了解药,但药劲还是让她有些脱力,她靠在马车壁上休息。江清阑和齐樾在马车的两角端坐着,面面相觑。江清阑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到崇真寺,就见浑身湿透的妹妹靠在同样如落汤鸡般的齐樾身上。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给了齐樾一拳。如今知道了前因后果,江清阑有些后悔自己贸然打了樾王,他今日好歹是救了自己的妹妹。可想着他到底冒犯了清仪,心中气恼万分。江清阑刚想开口,就听对面的齐樾暗哑着嗓子道:“江兄你放心,令妹……我自会负责。”清仪在一边刚喝了口茶,就被这话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齐樾见状,上前就想替她顺顺背,却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盯得他悻悻收回了手。清仪缓过劲来,声音轻柔婉转:“王爷不必挂怀,无碍。”“怎会无碍!”“怎会无碍!”两道声音齐齐响起,江清阑和齐樾几乎是同时出声反驳。清仪微皱了眉头,抬眼看着眼前两个男人有些无奈。“这事还需从长计议,若我妹妹不愿,王爷你也莫要妄想!”江清阑今日才算看清楚齐樾的心思,对他多了两分敌意,说得话也不客气。清仪哑然失笑:“哥哥,切莫对王爷无礼。”江清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转过身去看着车窗外不再言语。清仪双颊泛起了红晕,转头时同齐樾的眼神兀然碰触,在这狭小的马车空间里,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江清阑正想同清仪说就快到家了,转头就看见二人眼神交汇,一个目光灼灼,一个云娇雨怯。没好气道:“快到江府了,还麻烦王爷早些离去,不然到时被人看见,不知会传出怎样的闲言。”齐樾点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肃,低声道:“那本王就先告辞了。”在一处拐角,齐樾悄无声息地翻身下了马车。清仪挑着帘子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心里有些悸动,他们二人今日……正想着就被江清阑酸溜溜的话拉回了注意力:“妹妹,你可别因为他救了你,就对他芳心暗许,他们齐家可不是什么好门第,只剩下他这一株独苗。陛下多次要给他指亲,他都推拒,谁知是不是在战场上留下什么隐疾……”“哥哥,莫要妄议。你刚刚不是还急着要让人家负责?”清仪调笑他。江清阑正了正神色:“他瞧着家世门第确实配得上妹妹你,可是……”“可是什么?”清仪双眼微眯,嫣然一笑问。江清阑欲言又止,随后嗫嗫嚅嚅道:“我们兄妹常年聚少离多,如今我好不容易从前线回了上京……仪儿,是哥哥太自私了些,怕你嫁了人就是别家妇,以后是见一面也难。”他说着又补充道:“我原以为三殿下和你青梅竹马,待你真心,可到头来呢?还有咱们的父亲,母亲那般惊才绝艳也会被人辜负,我不想你同母亲一样。若非是真的顶好的人,哥哥宁愿你永远留在闺中,哥哥会护你一辈子。”清仪眼眶湿润起来,她上前拉住哥哥的衣袖,语带撒娇:“哥哥放心,我如今还没有嫁人的念头,就算要嫁也要你点头才是。”说起母亲,江清阑的神情明显落寞了两分,他那时已经略微能记事了,记下来父亲的薄情和母亲的眼泪。清仪不想再说这些伤心事,眼看着快到家门,调笑道:“哥哥莫要操心我的婚事,你自己的婚事可还没有着落,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音然表明心迹?”江清阑被清仪这番话吓得退后两步,满脸惊诧:“你怎会?怎会知晓?”清仪勾起唇角,戏谑道:“难道你以为自己是个藏得住心思的?每回出门眼神都要黏在人家音然身上,我可要提醒哥哥,音然正是说亲的年纪,你若不主动些,就不怕被人捷足先登?戚尚书可更:()揽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