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哪去了?不知道外边如今把我盯得紧吗,还不抓紧时间”
张白石一边碎碎地抱怨,一边沿着廊壁幽暗处走,试图找人。
找着找着,找到正院旁的扶风院时,突然听见屋子里传出男子用清冷声线哼唱童谣的歌声,顿感疑惑。
裴少仲这家伙,是往府上藏外室子了么?大晚上怎还有男仆给小主唱童谣哄睡?
可听着听着,总感觉不对,声音怎么听着还有些熟悉呢?
他听着听着觉得童谣词儿有趣极了,一不小心就蹲墙下听了起来。
“小花猪,能上树,绿成荫花儿红,小花猪,嗜睡能吃打呼噜,小花猪,人人爱,终日享洪福”
听了没一会,又变成另一首:“月亮圆,月亮弯,月下藏了个小铃铛,铃铛响,姝儿睡,阿娘的好姝儿乖乖睡”
听到这里,张白石没忍住发出“噗”的一声。
毕竟这么“童趣”的歌谣,被个男人用清冷的、耿直的声音唱出来,是有些怪异。
屋门没多久就被人打开了,裴陆戟眉头紧蹙地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将门轻轻拉上,轻步走了出去,“跟我来。”
张白石依言随上。
二人来到书房的时候,张白石依然以袖掩脸,双肩一抖一抖地颤动。
“你要笑到什么时候?”裴陆戟语气不满,可声音听着倒没多生气。
张白石难得见他这副模样,此时不揶揄戏弄一下,更待何时?
他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少仲兄,许久未见,你在锦州那边,都与别人生子了吗?”
“所以屋里那个,是你的长子,还是长女啊?”
裴陆戟本不欲搭他,但想到现在央央失忆的事,他总得安排一下身边的人别说错话,这位张大人平日也时常遇见,跟他交待好让他别说错话,总归没错。
于是,他只好冷着脸道:“是央央。”
“什、什么?央央是谁?”
“我前夫人。”那个“前”字,被他说得极不情愿。
“哦,小雏菊”其实刚刚他说“央央”的时候,张白石已经猜到了,他就是嘴贱,忍不住想逗他而已。
可裴陆戟一听就来气,一把抽掉他欲将坐下的凳子,害他摔了个狠的。
张白石疼得眼泪直溢,摸着摔疼的臀部回头,只见他冰冷地威吓道:“以后,收敛下你的臭口,不许叫什么小雏菊。”
“那小菊花?”
在他再次接触到他欲杀人的目光时,自感无趣道:“好吧,好吧不叫了不叫了,我以后叫她裴少夫人,可以了吧?”
裴陆戟眸光微动,他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
“好了,说回正事,”张白石拍干净身上的夜行衣,找了个地方坐下,“你要找的那位沐将军,他所犯之罪算是证据确凿了,不过”
“确实有许多地方疑点重重,只是,这案子如今大寺只是协助而已,真正负责的是邢部那边。邢部如今是秦相的人在控制着,我们不好插手。”
“陛下这回也不知道有什么被这糟老头拿捏着,竟一下就允许邢部来接管这样的案子了。”
裴陆戟默了默,“秦家势大,这位将军也不过是小人物,陛下不值得为一个小人物得罪他。”
“陛下并不知道,这位沐将军手里正握着什么,若是他知道的话,可能就不会放任邢部去接管了,我明日要找机会单独面圣一次。”他道。
“可现在单独面圣很难,秦相那边都控制了不少耳目。”张白石道。
“所以要谨慎,你明日帮我。”
说到这里,张白石突然八卦了一下,“对了,这位沐将军到底手里握有什么重要东西,让你冒这么大风险来救?”
“我好像听说,你在锦州的时候,秦相那老狐狸把裴少夫人和另外一个男子也弄去你军营那边了,一方面是为了看管戚家的人,一方面是想试验一下,你对她还是否有感情。”
“可你现在把人都带回府了,又这么尽心尽力去救她情郎,你到底想做什么?不怕秦相怀疑你?”
想做什么,自然是想
他晃了晃神,很快收回注意,道:“不该操心的事你别操心,至于秦相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