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梁诗潼便扑到床边,紧张问,“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血缘是种很神奇的东西。
有人成为负累,有人却难以割舍。
饶是梁诗潼有多气梁世桢,此刻见他这样,那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对兄长纯粹的关心。
梁世桢倒是一如既往平静,“没事。”
梁诗潼不信,想要拉开他衣服看一眼,被方邵觑见梁世桢神情一把按下。
“你干嘛?”梁诗潼不满。
方邵将人往外推了推,“你知道伤在哪吗你就看。”
梁诗潼:“我们是亲兄妹,难道还需要避嫌?”
方邵低头看她,“你想不想我不知道,但你哥,肯定是想的。”
梁诗潼气鼓鼓,“既然我跟我哥要避嫌,那为什么你上次换衣服没避着我?”
这话一出,病房内霎时安静一秒。
梁世桢冷眼看去,嗓音亦低沉,“什么时候的事?”
方邵急得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后背不知觉沁上一层冷汗,“姑奶奶,你别瞎说好不好,我那是故意的吗,我压根不知道你在!”
梁诗潼还想再说什么,方邵怕她口无遮拦,再随口胡诌点什么出来,到时候他死都不知道死的。
他忙捂住梁诗潼的嘴,将人从病房内带了出去。
梁诗潼不服气,“你又干嘛!”
方邵弯下腰,耷拉着脸,“姑奶奶,祖宗,你少说两句吧,明明没有的事被你说成这样,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看你哥弄死我。”
梁诗潼撇嘴,“反正又不是我死。”
方邵气结,“白疼你了!”
梁诗潼还想再进去,又被方邵拦住,她皱眉看去。
方才还一脸嬉皮笑脸的人此刻神情已严肃起来,他正色道,“你在这待会,我跟你哥说点正事。”
方邵去老宅接诗潼时,正好遇到从老爷子那屋出来的梁玉琮。
这人很少回老宅,方邵几乎是一下便提高了警惕。
他随梁世桢一道喊声“四叔”,若是从前,梁玉琮大概理都不会理,但今天不知怎的,他倒是笑了声,停下脚步。
如果每个人都能被称作为一种动物。
那方邵觉得,梁玉琮一定是蛇。
阴冷,狡猾,不好对付,随时昂起头给予致命一击。
梁玉琮问方邵,是不是要去医院。
梁家每个人各防各的,互相知道对方的情况并不稀奇。
方邵没撒谎,点头说是。
梁玉琮轻笑,“那正好,老爷子叫我去看看他,既然你去了,那就当我去过了。”
“有几句话,你帮我带给他。”
方邵没敢篡改任何一个字,几分胆战心惊地站在沙发前,背诵般默念。
“一个女人而已,没了就没了。”
“你要真有个好歹,梁家这场戏可就有点没意思了。”
方邵念完,问,“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邵自小便是坚决反对打哑谜第一人,他脑子不怎么转弯,听不懂。
但梁世桢几乎顷刻间便明白了梁玉琮的话中话,他看眼方邵,淡声解释,“他让我早点回公司。”
还有一点,梁世桢没说,那便是,梁之恒可能要趁这段时间弄出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