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家风苛刻,甚至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周明宣从小被当作家族继承人培养,生活枯燥乏味;周映安和周晰宁稍微轻松一些,倒也是不太好过。三人一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打骂一顿那是常有的事情。
周晰宁从小就有个音乐梦想,但这一直被周父周母认为是有辱家风,一点都不允许他做。
那次事件也正是突发意外,明明大部分是原主的错,但原主巧舌如簧,把黑锅都编给了周晰宁。周晰宁见大家都不相信自己,也是嘴硬,矛盾一步步升级,最后演变成了被赶出家门的地步。但很快,周明宣就无意间发现了这件事情的真相,找上原主对峙。
无奈,原主只能和周明宣辩解,自己其实是为了让周晰宁能够放开手脚去追求梦想。
——当然,这也算是原主当年这么做的动机之一,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发,让自己免于被父母责难。
想到这里,周映安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原主一直对人生梦想这件事情是有执念的。所以她对于从小就找到了人生方向的周晰宁、林心,很是特别,羡慕与嫉妒交织。而她自己,也产生了与此相关的第二个心愿。周明宣:“告诉他这件事情,我其实也有些挣扎。因为一旦晰宁知道,他对你的感情一定会更加深刻。但是,我没有办法看见你被别人误会。”
周映安垂眸。
人的感情是最无法被理智掌控的东西。
清醒如周明宣,也不能免俗。他讨厌自己时,下意识地就会怀疑自己又是做了坏事;而他喜欢自己时,连那么一句单薄的、毫无作证的辩解,他都能深信不疑。周晰宁亦是如此,甚至可以说,他是在期待这么一个所谓的真相,好让他抛弃掉所有的芥蒂,义无反顾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感情。其他男人,也何尝不是呢。在自己展露了那样富有攻击力的一面后,他们竟然没有一人想要放弃。
被感情所笼置,确实盲目,简直没有底
线了。
想到这里,周映安悠悠叹了一声:“周明宣。”
“嗯?”
“你知道的吧,我并不是一个纯善的白莲花。不然,今天坐在这里的人应该就是你,而不是我。”周明宣深深地看着周映安,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仿若冬寒消退,春日降临。“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骗我的不止这一件。”
说到这里,周明宣微微笑着。
周映安的脸颊被捧起,眼神平静。她对此也早有预料,毕竟周明宣也不是傻瓜。
周明宣的大拇指,摩挲着周映安的脸颊,“但我并不反感,反而更多的是欣慰,欣慰你可以自保,不让自己受轻轻伤害;但欣慰之余,也难免有些难过,终究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无法在我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有獠牙的小兔子,杀伤力极强的黑莲花——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周明宣缓缓道:“而且,不只是我这么想,他们都是如此。”
而且,估计一个个都更加狂热地要排队做安安的狗吧,周明宣冷漠地想着。
想到这里,周明宣又出其不意地印上了一个轻亲。“我们家安安,真是最惹眼的那颗钻石。”周映安:“……不要突然就亲上来。”
周明宣:“好,下次和你打个招呼,比如说一句——”“我要亲你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温柔的吻,降落在周映安的眉心。
哒、哒、哒。
男人漫不经心地抬眼,带着宝石戒指的手捋起头发。
下一瞬他怔住,失神地站起身。
周映安踏着高跟鞋,翩然而至:“好久不见,季总。听说你要去海外待上一段时间,来开拓新市场。加油啊。”
这声祝贺委实不够走心,但是季风还是笑了起来:“你来了,就是最好的祝福。”
季风转动着手上的宝石戒指:“看着我和景衍斗得这么头破血流,又和周晰宁分道扬镳,你很开心吗?安安。”
周映安:“还好吧,你会在意手下败将吗?你不会,季总。曾经的你,狂妄自大,大约是除了自己外,什么人都没有看入眼吧。”
“你说的对,如今我为我的傲慢付出了代价,”季风的语气忽而变得低落,夹杂着一丝温柔,“所以,我还会有机会,再让你回头看我一眼吗?”
周映安:“这话有些卑微了,实在是不像你。”
“我早就不像我了,在喜欢上你之后,”季风看着周映安,眼神里都是认真,“因为你,我生平第一次尝到妒忌的味道。”
“因为你,我和最好的朋友打到彼此都头破血流。那天,他找我摊牌,说他也喜欢你,还吻了你,同时还不要脸地提出要和我联手———瞬间,我理智全失。等反应过来,已经和他打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也是因为你,我居然答应这个恶心的条约,甚至还要忍着和那么多我看不上的男人们合作。”
说到这里,季风凄然一笑,呈现失败者的颓唐:“太蠢了,越是想抓住什么,越是让她溜得越快。”
周映安:“你后悔过吗?”
“后悔?”季风深深地看着她,“我很少后悔,唯一的后悔,大概就是轻易放跑了你这只小雀吧。”周映安:“季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她踮起脚尖,贴近季风的耳朵。
“当初答应和你订出婚约,我不是为了周氏的发展,而是因为——”
“我喜欢你。”
季风的眼睛骤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