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大家都陷在蓝光珠带来的绮丽景色里,许久后才有人出声,“……难怪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nbsp;nbsp;nbsp;nbsp;黎默言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听说古代达官贵人能用夜明珠照明,以前她只当是夸张,可像是蓝光珠这样,再大上一圈的确可以作为照明工具。
nbsp;nbsp;nbsp;nbsp;虽然今晚的经历十分神异,但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回味,黎默言带着人赶回村子,路上颇为安静,偶尔会有野兽袭击,也很快被官差处理掉,结果一路上遇到最大的伤害,反而是回到村子后,一对夫妇的争吵声,这两人都是大嗓门,吵起来气急声音尖锐,刺得他们耳朵作痛。
nbsp;nbsp;nbsp;nbsp;放平时黎默言遇到这事,肯定要停下询问缘由,不过此刻着急去谭芸娘那,只能先不管这边,没想到那对夫妇眼尖,主动朝她这里走来,“那就找大人评理!”
nbsp;nbsp;nbsp;nbsp;“找就找,我怕了你不成?”
nbsp;nbsp;nbsp;nbsp;两人气呼呼走来,附近的村民被他们吸引,同样朝黎默言看来,她只能对陈海指指盛水烟的木屋,让他先把蓝光珠送过去。
nbsp;nbsp;nbsp;nbsp;陈海点头,与那对夫妇擦身而过,似乎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灼热的怒意,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值得生这么大气。
nbsp;nbsp;nbsp;nbsp;黎默言显然也是这么问的,两个冲到她面前的人正要开口,忽然卡住,黎默言等了一会没等到他们诉苦,反而看到这两夫妇神色缓和下来,“此刻想想也不是大事,怒气一上头,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nbsp;nbsp;nbsp;nbsp;“怎么还闹到大人面前,真是不像话……”
nbsp;nbsp;nbsp;nbsp;旁观的村民睁大眼,大人来得晚不知道,他们却从头看到尾,知道这对夫妻足足吵了一刻钟,谁也不让谁,眼见就要动手,怎么忽地和好了?
nbsp;nbsp;nbsp;nbsp;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那架势不是假装的,如果怒火真能照着,就该把这里的屋子全给点燃了,“赵姐,你怎么不吵了?”
nbsp;nbsp;nbsp;nbsp;“是啊是啊,你不是说要把老韩剁了喂狗吗?”
nbsp;nbsp;nbsp;nbsp;赵素梅驱赶这些人,“去去去,看热闹不嫌事大,发火时候说的话能当真?”
nbsp;nbsp;nbsp;nbsp;那些人不肯走,抱拳连连给她作揖,“那自然是当不得真,可你气得怒发冲冠,忽然就不气了,我的好姐姐哟,我是当真很好奇,你就满足我这好奇心吧。”
nbsp;nbsp;nbsp;nbsp;平时赵素梅听到这话不光不会理睬,还要怼对方两句,说得她好像很容易生气似得,可今天不知怎么,心中异常平静,加上黎大人也在这,她竟好脾气回答,“我也不清楚,就是感到心口有股凉气徘徊,滋润着肺腑,再看那些事,也就那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她丈夫抚着胸口,“我也是这样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众人哗然,议论起这股凉气是什么,还有人同样摸向胸口,却没有赵素梅夫妇的感觉,“这凉气咋还挑人?”
nbsp;nbsp;nbsp;nbsp;“瞧着不像是坏东西。”
nbsp;nbsp;nbsp;nbsp;“这么热的天,还能有凉气?”
nbsp;nbsp;nbsp;nbsp;众说纷纭中,只有黎默言猜到是怎么回事,刚才陈海带着蓝光珠经过赵素梅身边,她就发觉这位妇人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他们能从暴怒中醒来,保持心平气和,肯定和蓝光珠脱不了关系。
nbsp;nbsp;nbsp;nbsp;这枚宝珠除去药用上的价值,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nbsp;nbsp;nbsp;nbsp;既然赵素梅不再拉着她评理,黎默言就重新前往盛水烟的住处。
nbsp;nbsp;nbsp;nbsp;陈海到了有段时间,盛水烟已经用舂桶研磨,黎默言朝药桶里望去,蓝光珠已经被捣碎,只是还不够细腻,它自带的那种柔光大盛,研药桶中像是盛满了光,随着盛水烟不断研磨,这些光逐渐收敛,融入珍珠粉中消失不见。
nbsp;nbsp;nbsp;nbsp;黎默言看着这幕,有种药性被完全吸收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研磨药粉是繁琐费时的工作,她看着看着忽想到一件事,该给盛水烟找些学徒,随着村子的人越来越多,人生病的概率也在增加,尤其现在还是特殊时候,即使经过严格地消杀,还偶尔会有人患上疫病,要是哪次倒霉,生病的人太多,只有盛水烟一人恐怕会忙不过来,生出大。麻烦来。
nbsp;nbsp;nbsp;nbsp;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找来谭芸娘和那位老人,不过是一日不见,谭芸娘的眼愈发黑了,就像是幽深不见底的洞,仿佛连光都要一同吞没。
nbsp;nbsp;nbsp;nbsp;谭芸娘按着自己的眼角,不安说出自己的感受,“它跳得愈发厉害。”
nbsp;nbsp;nbsp;nbsp;屋内的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心中一紧,陈海忍不住摸向自己的眼睛,就在这样的沉重氛围下,盛水烟长长吐气,“成了。”
nbsp;nbsp;nbsp;nbsp;众人立刻朝她看去,谭芸娘也是翘首以盼,黎默言摸向自己的水壶,盛水烟却没有接,“大人,不用水。”
nbsp;nbsp;nbsp;nbsp;说着,盛水烟找到出一根细长竹片,它底端竟带着小勺,挖了一点珍珠粉,对谭芸娘和老人道,“尽量张大嘴,卷起舌头。”
nbsp;nbsp;nbsp;nbsp;困扰自己这么多天的黑气,终于有治好的希望,谭芸娘整个人都在抖,她紧紧攥着奶奶的手,听盛医师的话,努力卷起舌头,随后她就感到有什么冰滑的东西落在舌根,咸涩的滋味泛开,沿着喉咙口一点点攀附而上。
nbsp;nbsp;nbsp;nbsp;是珍珠粉。
nbsp;nbsp;nbsp;nbsp;可没含多久,盛医师就拿来水,让她们漱口吐掉、
nbsp;nbsp;nbsp;nbsp;谭芸娘呼吸急促,心思全在眼睛上,不敢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可是静等许久,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她刚生出点喜悦的心,骤然沉到底,耳边传来郑十娘焦急的嗓音,“如何如何,看见了吗?”
nbsp;nbsp;nbsp;nbsp;奶奶却十分镇定,“哪有那么快。”
nbsp;nbsp;nbsp;nbsp;谭芸娘听到这句话,身体涌出一股力量,是啊,没有那么快,她耐心等待起来,不知是心态的变化,还是到了珍珠粉发挥药效的时候,她感到眼底阵阵刺痛,像是抹到辣椒,眼泪刷地流下。
nbsp;nbsp;nbsp;nbsp;伴随泪水冲刷,她渐渐发觉眼前不再一片漆黑,起初只有一点亮光,随后这点光越来越亮,逐渐扩大到整个世界,她看见了……
nbsp;nbsp;nbsp;nbsp;她看见了!
nbsp;nbsp;nbsp;nbsp;谭芸娘眼泪直流,可这一次同样是因为刺痛,却是长久不见光带来的,可这样的刺痛才让她感到这是真实的,而不是在做梦,她用力挫着自己的眼睛,拼命想要看清周遭的一切,这时一双苍老的手盖住她的眼。
nbsp;nbsp;nbsp;nbsp;“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