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矫刚准备质问领路的将领就听见随从们惊讶地喊道,“那个是什么?”数个巨大的轮子带动着水流哗哗作响,汹涌的水流如白驹一般穿梭,奔腾进四通八达的沟渠里,再经过几个小竹筒,缓缓流入农田。“这个就是毛国最近的奇迹,水车组。”将领指道,“我们秦国也派出工匠过来照着画了图,回去在河里搭建,简直是神迹。”“胡说,”鱼矫不满道,“秦国怎么可能跟小小毛国后面学?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将领闭上嘴巴,不再吭气。随从们也都沉默下来,不敢惹这位骄纵的公子生气。但是嘴巴闲下来了,眼睛却在不停转动,哇,好高大的城墙,这些都是砖吧?我没看错吧?太奢靡了,我们秦国都不敢这么干。哇,那个是砖房吧可是女乐坊吗?不然每个进去的人都一副舒爽的表情?回头得见识见识。那个又是什么,一个大木箱子为何搁在街边?哇,这些毛国的街道竟然是青石板啊,路边还种着花?好清新啊。一行人如同在演默剧,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表情倒是极丰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路边的毛人一见就知道是外乡人,心道,呵,乡巴佬。只有鱼矫的脸一直沉着,阴郁的快要滴水。雯萝接到秦国公子要在毛国露宿一晚的消息时,大殿里,细长的青铜宫灯燃着素油,偶尔能看见渺渺青烟往上飘,顺着宫灯上的罩子,飘入细长的铜管,最后沉淀在宫灯最底下的水盘中。质子闵最先发现宫灯的特殊,忍不住问,“姬候宫中的灯怎么如此特别?”雯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宫灯是墨染流根据省油灯的原理扩展的。这样烟气不会四处乱飘,非常环保。本来要做铁质的,被她否决了。虽然铁在这个时代是人们心中的奢侈品,但在她心里铁可没有铜贵重。厚重的王室气息,当然需要青铜来衬托。雯萝没有回答质子闵的问话,而是说起了别的,“那日在周地曾见过公子。没想到再见竟然是在毛国。公子不是在秦国吗?怎么突然要回晋?”这也算是打探了,毕竟一个送出去的质子,突然间回本国,本身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闵这才想起,原来姬候见过自己。想来那次在周地互换质子,姬候也在。那天他因为即将去秦地,心中慌乱,充满着对未来的不安,所以根本没有心思环顾四周都来了什么国家。他惭愧地笑笑,“身为质,不能侍奉父王,听说父王患病,所以央秦王允我回去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