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院长室里检查着空间里的战果，宁凌不由汗颜：“呃……好像买得有点多……”“什么买多了？”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与此同时，一道人影飞快地自虚空里勾勒出来。仿佛有一支无形的画笔，以空气为画布，迅速地勾画出一个人形。——正是一身黑衣的封卿。“封卿！”宁凌的眼睛亮了下，昨天才刚刚觉得想见他，今天人就出现在眼前，她难得地有点羞涩起来。那羞涩里面，又带了丝小小的心愿得逞的雀跃。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心情不错，封卿忍不住露出一丝笑，藏在身后的手又往袖子里缩了缩——他跟元荏的计划很顺利，大部分小世界都已经被顺利解救出来，只剩下他们七人的世界还没有动。不过计划再顺利，“主系统”又不是光吃素不干活的。在追击过程中他难免会受伤，又加上他有些冒进。因此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他被“主系统”控制的力量狠狠来了一下，要不是见机得快，当时估计半个身子都要没了。不过虽然他成功逃过一劫，但是整条右胳膊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到这会儿都还有些不自然地扭曲着。要不是心急过来陪宁凌过腊八，他原本是想等伤养好之后再来的。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宁凌飞快地关了空间，努力不去想里面一角那一小堆成年男式衣服鞋袜等物。见她没有回话，封卿心急地又问了遍：“什么买多了？嗯？”长长的尾音带着撩人的弧度，顿时让本就有些心虚的宁凌脸红了起来。她扭着头，顾左右而言它：“你怎么来了？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为了避免“主系统”从系统ai这里挖到消息，他们在进行计划的时候并没有让宁凌知道计划进度等细节。宁凌只需要负责好自己的那部分就行——努力建设孤儿院。其它的，就由封卿来实现。见她转移话题，封卿也不戳破，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点头道：“差不多了，不过我们还没找到肖然跟陈宝儿。”听到这四个字，宁凌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差不多了”就意味着她们要进行最终那一步了！她的心情有点紧张，咽了咽莫名发干的唇，宁凌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最后一步？哦，对了，肖然跟陈宝儿被主系统送到这个世界了，还给她们灌了假的记忆。”说起正事，封卿也收起了那些旁的心思。他皱着眉，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假记忆？你怎么知道的？两人的态度怎么样？”如果对方态度不佳，他不介意身上的业障再多一点。——封卿眸光狠厉地想。震惊于他眼底的神态，宁凌赶紧开口：“两人应该跟剩下的人一样，不会反对。”“也就是说也不支持了……”封卿皱眉，他们七人当中只有元荏韩同对跟宁凌合作对付“主系统”这件事心无芥蒂，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对宁凌还抱有成见，不愿跟她合作。——这也是为什么她们的计划是由封卿出面对外，宁凌只提供后方保证的主要原因。“抱歉。”宁凌敛敛眉，声音沉了下来。封卿的手指一动，克制住了自己上前拥抱她的冲动，声音温和：“你我之间，何须道歉。”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忍不住一叹——终究还是过去了，那百年毫无嫌隙的时光就像是一副美好的画卷，铺陈在他面前可望而不可及。对于他内心的纠结渴望，宁凌一无所知，她兀自沉浸在自己情绪里心乱如麻：“如果当初我没有跟主系统定契就好了。”“可那样，不就没有我……们了？”封卿顿了下，才把“我们”完整说出口，说完还飞快地瞟了眼宁凌，生怕惹得对方不喜。宁凌没有意识到他口里的“我们”仅仅指的是她们两人，还以为说的是封卿，元荏他们所有人。便反驳道：“怎么会没有！你们原本就存在各自的世界里活得好好的，是我去做任务，才打断了你们的生活，让你们陷在主系统的剧情里出不来！要是没有我……”“不！”封卿的眼神一黯，终于没忍住打断她，上前按住对方不停挥舞的手掌：“如果主系统还是那个主系统，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的宿主来执行任务。而且他们不一定会有你……哦，不，”他摇摇头，“他们一定不会比你做得好，要不是你，我们很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宁凌一惊想要收手，却又眷恋手背上传来的温度，便忍住了没动，随口反对一句：“那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