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余念的师父,是华虚朋。”
并不算漫长的等待后,许诺终于得到了回应。
男人的声音依然是那样,钝钝的,沉沉的,仿佛喉腔住在骨头里,无疑是悦耳的,但没有对应的人类情绪。
但是。
她就没看过修无情道的剑修能修成的!
“你终于肯说话了。”
许诺转过身,摸索着看向声源的方向:“白源的事情我不了解我不管,但是我只是个路人,我只想活下来,”生怕金毛炸毛狂吠,她几乎用气音在说话,“你刚刚也听到了,我是神眷者。”
“我的雨滴可以帮你治好眼睛,虽然不能立刻治好,作为交换,你可以放我走吗?”
在这个有智瞳和义体存在的世界,许诺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吸引力。
但她的本来目的也不是这个。
“我不是盲人,不需要。”
第一次开口后,第二次就变得简单得多。
“那你为什么戴……呜哇!”脑袋被沉重的剑首敲了一下,直接被物理禁言,许诺脑瓜子嗡嗡的。
从阴影中现身,华虚朋撩开外套,从内口袋掏出一包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递给许诺:“面包,没有丢。”
见许诺捂着脑壳睁大眼睛看他,似乎是看了看自己的剑,华虚朋不着痕迹地将剑换到了身后,再次递出袋子,“还给你。”
接过面包,许诺打开塑料袋一看——虽然已经变得冰冷僵硬,但她的救命恩包居然回来了!
还剩下——一二三四…因为数量少得太明显,实在没法视而不见,她欲言又止地看向华虚朋,“华老师你……你是真饿了。”
华虚朋已经遁入阴影。
空气重新陷入沉静。
只是这次好像有那么点尴尬。
华虚朋,从名字、外表、到一硌一硌的说话方式,就连穷这点……都那么像剑修!
不过闻香味也是闻饿了,许诺叼起一块面包,递出两块进空气:“吃吧吃吧。都过了有两天了吧,不吃也得放坏了。”
见无形的手接过面包,她走向白源在的地方,拿出一个:“少爷也吃一个,现在只有这个吃了,别挑剔了,来我喂你。”
还沉浸在刚刚被牵着鼻子走的羞愤中,白源恼得迷迷糊糊的,就着许诺的手两吃了两个面包。
见白源狗似的吃了一嘴面包屑,她顺手擦掉,去厕所接了点水,喂完金毛,吭哧吭哧把人背起来,再次走向大门。
鼻腔里残留着微酸的麦香气,明明身体已经和瘫痪般失去了任何知觉,白源却依然感受到柔软的指腹从嘴唇上拂过时的触感。
被背在背上,能看见许诺的汗水正顺着头发流至颈项,他声音发哑:“你又要带我去哪?”
“你别白费力气赶紧放我下来!我说了会让你活下来就——”
“呼……好了。”
把耳边的嘤嘤狗吠纯当耳边风,许诺拍拍手,拉过三只搭脚凳,一只放白源,一只递给华虚朋,自己和面包坐在正中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一齐聊聊看吧,大家的诉求是什么。华老师,请上坐。”
她话音落下,搭脚凳柔软的皮面陷了陷,华虚朋似乎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