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考虑到贺景行刚回国,急需休息,这个?接风宴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便?散了。
大家各自洗漱,早早回了房间。
五月,夜里的风颇有凉意,贺景行房间的窗户朝外?大敞着。
他?刚洗完澡,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良久地注视着乔珍珍的卧房。
乔珍珍还没睡,她屋里还亮着灯。
贺谨言才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因公卫的热水不够,所以去她的主卫洗了澡。
贺景行思考了很久,理智告诉他?,他?跟乔珍珍毕竟分开了四年,乔珍珍对?他?一时有些?生疏,也在情理之?中,他?不该逼得这么?紧。
他?可以循序渐进,以更温和的方式,化解两人之?间的隔阂。
可是?……凭什么??他?们明明很相爱,甚至还有了婚约。
他?无法再保持冷静,他?现在就得确认对?方的想法。
贺景行放下毛巾,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他?揣了一路的丝绒盒。
正房大门没关,只虚虚地合着。因为电话装在会客厅,乔父或者贺父贺母随时可能要?用,但凡家里有人,乔珍珍都不会锁正房的大门。
于是?,贺景行径直穿过会客厅,到达了左侧的卧室。
他?立于乔珍珍的门口,轻轻拍了拍门。
里面传来柔软的女声:“谁呀?”
“是?我。”贺景行捏紧了掌心的盒子,嗓音微涩。
他?当然明白?深更半夜敲响女孩子的门,是?十分冒昧且唐突的举动,但是?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很快便?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
“等、等我一下。”
乔珍珍已经换了睡裙,准备睡了,因为贺景行的突然到访,她只能临时在外?面套了件薄薄的外?套。
一分钟后,乔珍珍有些?窘迫地开了门:“找我什么?事啊?”
贺景行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将手上?的丝绒盒递给了他?。
乔珍珍以为又是?贺景行送她的礼物,贺景行虽然人在国外?,但这几年,总会时不时给她寄些?东西,大多是?些?衣服或者首饰。
乔珍珍突然想起来,她身上?的这条白?色睡裙,就是?贺景行去年秋天给她寄来的,款式繁琐华丽,用的最柔软的蕾丝。
一想到这,乔珍珍的脸登时红透了,慌乱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贺景行仿佛被她防备的动作给中伤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以前,乔珍珍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信任,总喜欢往他?怀里钻,亲昵地蹭他?的脸。
四年的时间,难道他?们的感情真的消耗一空了?
此刻,贺景行信心全?无,险些?落荒而逃。
另一边,乔珍珍毫无所觉:“是?送我的礼物吗?”
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两只银白?色的戒指,静静地躺在一起,闪着柔和的光泽。
贺景行下颌线紧绷,不敢再看她的脸,只死死压抑着内心的躁动:“我在国外?时,听?说他?们结婚都要?互戴戒指,我就也订做了一对?。”
他?闭了闭眼,近乎自虐道:“珍珍,你现在还和当初是?一样的心情吗?”
他?在等待她的答案,尽管他?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就已经踏入了绝望的深渊。
会客厅的灯没开,贺景行整个?人都隐入黑暗里,只有从乔珍珍的房间里,透出一抹昏黄的光。
乔珍珍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知道自己今天的反常,让对?方不安了。
她想坚定地点?头,但又怕对?方看不见,便?伸手拉住对?方的衣摆,往门里面扯。
其实,她的房间里也没有亮到哪去,只有床头柜上?的一个?小小的台灯还在散发着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