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其实并不是一个严谨的人,至少在骗她这件事上不够严谨。
比如跟黎曼互不相识。
比如对秦美晴落井下石。
比如偶尔的霸气和狂妄,比如那晚参差不齐的‘老板娘’。
他暴露了很多破绽给她。
可她总是视若无睹,或者完美自洽,压根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造成如今这种局面,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如今想来,除了悔不当初,她全无办法。
还没想好这段关系要怎么处理,宋时微出院后先跟陆渊回了家。
回到壹号院,宋时微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
这两天,陆渊主动睡到了次卧,宋时微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感激的。
遭逢巨变,她实在没办法跟陆渊同床共枕。
第三天的时候,陆渊去上班,家里只剩宋时微跟阿姨两个人。
男人不在,宋时微多少自在些,也能更清醒地思考两人之间的问题。
宋时微又花了半天时间复盘他们相处的点滴。
不可谓不愉快,可那些愉快完全是建立在她确信丈夫是陆恒的基础上。
她确信自己爱着陆恒,也确信陆恒深爱她,所以他们亲密无间,他们甜蜜幸福。
可如今。
陆恒变成了陆渊。
他们未曾谋面,交情泛泛,她实在无法保证能与陆渊愉快地相处下去。
但不相处又能怎么办?
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也有了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之名,她没有自信在陆渊手底下讨到离婚证。
而没有离婚证,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陆渊的妻子。
还有一个陆恒。
那日陆恒被陆渊推下楼梯,也不知道有没有住院,有没有康复。
越想头越大,宋时微的脑袋很快升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放任自己摊在沙发上放空,等到痛感逐渐消失才找出手机给小姨宋悦舟去了通电话。
太难了,她得找外援。
大致跟宋悦舟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
宋悦舟沉吟道:“小微,我不同意你离婚。”
宋时微实在好奇,便问她原因。
“为什么?”
说到这个宋时微还挺气,言语便犀利了些:“小姨,我认错人是我眼睛不好,您也能认错人吗?跟陆渊住一起的时候,我甚至还没跟陆恒解除婚约,他们是叔侄关系啊,你知道这样的关系被传出去,会造成怎样恶劣的影响吗?但你为什么不阻止,甚至都不愿提醒我一句?”
任由她傻乎乎的一头栽进去,还以为上天开眼,让陆恒突然爱上了自己。
宋悦舟奇了,反问:“为什么要阻止?”
宋时微张嘴想反驳,宋悦舟又说:“陆渊比陆恒那个妈宝男好上一万倍,陆渊愿意护你爱你,我能在护城河放三天三夜的烟花庆祝,想让我提醒你,我宁愿把我嘴给焊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