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此处？”县丞声音有些颤抖。
鹿黎开口道：“正是。他将地上这妖刺死，又找借口说要留在秘境，待我们走后，便从秘境中出来，与我们汇合。”
闻言县丞扭头看向副手。
副手脸色一惊，指着自己惊呼：“我？”
傅昱亦看向副手，问道：“你昨晚身在何处？”
“我就在衙门口守了一晚上啊，墨兄让我来找县丞大人求救，衙役却说找不到让我等着……我就……”副手有些慌，结结巴巴。
县丞一拍桌子喝道：“谁能证明你所说的？”
傅昱扭头看向县丞，“你确定昨晚没见到他？”
“没有！”县丞神色坚定。
傅昱却面色一冷，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今晨与我们汇合之人就是他的？”
县丞一怔，“我？我是听衙役说的。”
墨渊笑道：“原来如此。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们中这两位是仙人的？”
县丞表情僵了一下，解释道：“呃，身为县丞仙妖见多了，总会识得些许辨别之法。”
“大人是说，你会辨认仙妖？”
县丞点头称是。
鹿黎沉声道：“若当真如此，为何解案仙人由妖变仙，大人却丝毫没有觉察？”
“由妖变仙？”县丞面上闪过一丝慌张。
鹿黎点头道：“没错。昨日初到时，与我们同行的解案仙人是由妖假扮的。今日这位却是真仙人。你若能分辨仙妖，当会立刻发觉。然而你却直接将我们两人认做仙人。”
“这是因为，你为了掩饰真实身份，以县丞身份出现时，不得不封锁妖力，根本无法辨出仙妖。而你在秘境中以菟文身份出现时，所见的已经是真的解案仙人了。因此你根本不曾发觉昨日所见的解案为镜妖所化。”
她顿了顿，道，“不巧的是，那个假解案为了不暴露，也将妖力锁了，你们两只镜妖竟然面对面却没有认出同类。”
县丞原本还连连摆手解释，一听“你们两只镜妖”这话，面色瞬间煞白。
解案仙人也是一惊：“两只镜妖？”
墨渊点头道：“那只模仿你的镜妖被我拆穿身份之后，逃走了，估计已经变成其他样子混在秘境之中了。但这只，是混入秘境，以尸为壳，豢养妖兵的幕后主使。”
“可是既然这镜妖锁了妖力，你如何辨认出来的？”解案有些不解。
墨渊道：“自从得知这妖能修改秘境规则，我便怀疑此事为镜妖所为。没有妖能有篡改仙术秘境的能力，除非是镜妖化作了筑境之人。”
解案听到这里，想起之前所长说过，这镜妖不仅可以精准模仿他人外形，还能模仿所化之人的仙术妖术。
“他应是先模仿了那只路妖，将自己传送进秘境，又模仿了所长的能力，篡改了秘境规则，让它不断攻击秘境中的仙人，以保证自己安全。之后他便利用路妖的能力，不断将凡人传输出去，注入妖力，再传输回秘境。然而，尸体被发现报了官，他只好从义庄直接传送妖兵，因此便形成了尸体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恐怖情形。”
“为了确保衙门查案不妨碍他的行动，这镜妖一定需要一个衙门内部的身份，而衙门中最不容易被怀疑，又最能左右探案进度的，必定是县丞。”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有些怀疑他，尸体放到义庄不急于验尸，查案也只是封锁道路，怎么想都觉得有异。昨晚便让菟文和副手赶回来便是为了盯人。”
“他昨夜发现菟文和副手没有进入秘境，便找机会绑了菟文，化作她的样子进入秘境。这样既不用担心妖气泄露身份，也不用怕与所化之人撞个正着。”墨渊道。
听到这里，解案已经了然，她点头接着道：“然后他便以菟文的身份，杀死一只妖当做替罪羊，好让我们误以为抓到了凶手，交了差事。待咱们离开后，他便可以再回秘境豢养妖兵。”
墨渊点头道：“没错。到时他将真正的菟文杀死，吞了她的妖丹，提高了妖力，再回那秘境恐怕会将整个秘境彻底篡改，将所长彻底反杀在秘境中。”
鹿黎一听，不由怒从心起：鸠占鹊巢，最后还要将鹊屠杀在巢中，实在可怖可恶。
她掌中灵力化作一把锋利尖刀，直取这镜妖心口。
刀尖刺入它胸口的前一瞬停住，她厉声问道：“你把真县丞和真菟文藏在哪里了？”
“县丞”方才还一脸惊慌，这会儿神色中反而多了几分淡定，“既然已被识破，仙人杀了我便是。”
他说着，嘴上泛起一丝桀骜的笑意，五官竟开始变化，一双剑眉星目出现在“县丞”干瘦的脸上，接着鼻梁变得高挺，下颌亦更加凌厉，一张墨渊的脸竟慢慢出现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