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块桂花糕而已,我家玉娘子若想吃,上京城里上赶子奉上的人有的是。。。。。。”
“这次的花魁大比,你们容娘子花魁娘子的称号还保得住么。。。。。。现在先来巴结么?”
“呦,到时候别输得太难看!”
那傲然女子脸色一变,怒斥道:
“你们怎么说话呢!不知好歹!我们好心给你送桂花糕尝鲜,你们不喜也不能这样羞辱容娘子!”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场面顿时变得一团糟。你扯我的头发,我揪你的衣裳,推推搡搡,扭打成一团。
陆奺辞隐在角落里,柔柔春光洒在她脸上,或明或暗,安静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那本是主角的桂花糕,早被撂在一旁,无人在意。
“够了!”玉清音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两方僵持不下,玉清音上前将人隔开,冷冷道:“替我谢过容娘子的好意。”
那傲然女子一甩衣袖,上钩的眼锋凸显出些许刻薄,眼底尽是蔑色。眼见人都走远了,话还飘了过来。
“还是你们玉娘子知礼数。”
“你!”
“算了,我们继续吧。把舞练好,赢得大比夺魁,比什么都重要。”玉清音语气淡淡地,面容上看不出怒气。
教坊每隔两年便选举花魁,选出的花魁娘子不仅在教坊内地位超然,连着教坊丞也对其礼敬三分,不敢有分毫怠慢。
在外更是出入达官显贵府邸,结交的是王公贵族,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奢靡生活远不逊于闺阁小姐,甚至更甚之。这也便有众多穷苦人家自愿卖女入教坊,亦有苦命美貌小娘子自愿入籍。
而三日后,便是重选花魁之期。
楼里光线渐渐暗沉了些,不知何时飘来的一片乌云遮住了日光。窗外波光粼粼,泛起一片涟漪,犹如千万条银色的绸带在上飘荡。陆奺辞目光落在光滑的皮鼓上,那有一处亦光亮无比,与银光相交。
丝竹再次奏乐,美人款款起舞。
一舞未了,玉清音兀地从鼓上摔落在地,脸色煞白一片,吃痛不已。
众人皆慌了神,有人惊叫出声,有人将她扶至厢房,有人出去唤大夫。。。。。。
无人顾及陆奺辞。
她慢步走到被踢翻的锦盒旁,掏出一方素帕,将桂花糕尽数包裹好。
闹腾了许久,此时天色已黑。微露的月光渲染在水波上,大片荷叶倒立出阴影,初春的风带着一股尚未消减的寒意,吹得池中荷叶沙沙作响随风摇曳,水榭阁楼灯火明亮,偶传出的痛苦呻|吟声在幽黑静谧的夜里更显渗人。
——
小屋烛光重影,浮光流转。灯芯不时烧的啪嗒作响,陆奺辞眯着眼,望着桌上的桂花糕出神,她在等一个人。
直看得陆奺辞眼皮不住打架,困意来袭,那少年还是未出现。
是不来了吗?她微微蹙眉。
殊不知江堇已在屋顶呆坐半晌。他低头瞧了眼下方的少女,摩挲着下巴踌躇不定,万般纠结。
“你。。。。。。来了吗?”陆奺辞突然轻声道,声音颤颤,极抓人心。
江堇呼吸一乱,指间划过乱糟糟的瓦砾,不小心磕碰出声响。
“你在哪?快出来。。。。。。好不好。。。。。。”陆奺辞耳尖一动,似有察觉,柔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