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心眼不坏,若真出了什么事,他轻功好,带着你先走。”
轻功好的夏小子牵着两匹马走过来,江堇接过缰绳,先让陆奺辞上马,自己再翻身上去。他头也没回,说了声,“跟着我。”
夏流嘀咕:“还说不是情哥哥!”
寿县离扬州城有两个小时马程,陆奺辞在船上时就已和江堇商榷,去寿县走一遭,说不定能挖出些蛛丝马迹。
——
墨云斋的掌柜的叫廖行,十七年前他刚跟着自己父亲学习打理铺子,后来父亲走了,他接手了墨云斋。
十七年前的他或许不懂天价画卷背后的猫腻,可父亲五年前临走前交代给他的事情,让他备受五年的煎熬。
“廖行,把这个收好,一定要藏好!将来,将来指不定能保命。。。。。。”
父亲说完这句话就咽气了,浑浊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他看向颤抖的手,那里塞着一个锦囊。
廖行闭了闭眼,父亲临死前,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可以让他人头落地的真相。
“掌柜的,到了。”车帘传来伙计的声音。廖行睁眼,眼白布满血丝,他日日难眠,藏着秘密,恐有一日被揪出来当替罪羊,或是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却要承前人之错。
扬州知府杨毅的府邸修得阔绰,门前的两尊石狮威严。廖行理了下衣裳,上前扣门。
门房认得他,听得是拜见杨夫人,说是有拜帖想亲自转交,便引他入府,走了没几步遇到一名着深绿官服白净男子。
门房低头避让,廖行跟着退让到廊庑一侧。
深绿官服男子擦身而过,忽又转头,问道:“这是什么人?”
门房毕恭毕敬:“回付通判,此人是墨云斋的掌柜,前来拜见夫人。”
此人正是付舟,春闱殿试后外放到扬州任职,在扬州府衙担了通判的职。今日杨知府落了些公文在府邸,偏府衙里忙得不可开交,便叫他这个新上任的去取一趟。
付舟淡淡点头,眼尖瞥见请帖,随意点头,提步走了。
门房舒口气,不知为何,这位付大人明明长得眉清目秀,却给人一种阴森骇人的气息,“走吧,先去花厅候着。”
廖行一介商户,想见杨知府困难,见杨夫人却容易得多。
他哈着腰递上请帖:“夫人,后日墨云斋有一场竞拍,此次有晏林晏大师的画作,还请赏个脸,同杨大人一同莅临。”
杨夫人“哦”了一声,身旁的侍女接过,“就这事儿?”
廖行听出她的不耐,连忙递上一个木匣子,“这是上京城最流行的款式,特地孝敬夫人。”
杨夫人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赞赏的看他一眼,挥手示意侍女退下,才问道:“说吧,什么事?”
廖行擦擦汗,道:“烦请夫人向杨大人转达,今日铺里来了对兄妹,提及了,提及了当年卖出高价画作一事。我听他们的口音,不是扬州人,倒像是京城口音。”
杨夫人摆弄着新作的指甲,毫不在意道:“就这样?我看是廖掌柜小题大做,小心自己先吓死了。”
“是,是,夫人说的是。”廖行害怕的吞咽下口唾沫,“那几人后日也会到,还望杨大人倒是赏脸。”
杨夫人不耐烦地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廖行作了一揖,便离开了。
“胆小鬼,比他父亲差远了。”杨夫人冷哼一声,指甲划过木匣子,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