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忧抱拳道:“回姑娘,属下奉。。。。。。”她一顿,懊恼地皱了下眉,心里唉叹一声,才道:“奴婢奉少主之令,保护您的安危!除此之外,若您有任何吩咐,尽管差使奴婢!”
半晌,屋内没声音,岁忧悄悄望了一眼,见陆姑娘白着脸,眉心紧蹙着,似在忧心着什么。
她紧忙补了一句:“姑娘放心!少主说了,您的命令等同于少主的命令,奴婢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声音亮如声如洪钟,吓得陆奺辞一震,她只是在思索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一时走了神罢了。
她尴尬地一笑:“我相信你。”
岁忧神情一喜,看着床榻上的姑娘生得貌美,只是身形过于纤细柔弱,病着的脸颊清瘦,白得吓人,她握紧拳头,她定要好好保护这位姑娘!
陆奺辞侧头看向窗外:“岁忧,明日可是四月初一?”
岁忧正有些不适地撩起长裙裙摆,暗道姑娘家的衣裳真是束手束脚,她真想换回劲装啊!陡然听到陆奺辞的问话,先是“啊”了一声,才有些迷茫地道:“是啊。。。。。。”
天光清亮,照进屋内,空气里的浮沉看得一清二楚,陆奺辞缓缓道:“麻烦转告江沉影,明日戍时来见我。”她转过头,盯着岁忧清澈的双眼,加重语气道:“让他务必在明日戍时来找我!”
岁忧眸底渐渐浮上了然,突然想起来之前,二少主陈最对她的叮咛嘱咐,“岁忧啊,这个陆姑娘呢,对三少主而言极为特殊,你可不要莽撞冲撞了!”
现在她知道了!陆姑娘是三少主的心上人,他们这是要私会!陆奺辞见岁忧的双眼蓦地亮得吓人,兴冲冲地说了句“奴婢这就去办”后,就一溜烟地跑了。
陆奺辞摇摇头,暗道这人属实有些跳脱了些,也不知江沉影从哪找的人来。思忖间,她抬手放下幔帘,将日光隔绝在外,床里边有些暗沉,陆奺辞脑袋愈发沉重起来,放任意识渐渐消散,眼皮缓缓合上。
她得抓紧养好些身子,明日是苏姨丧命之日,她要救下苏姨!
玉清音带着玉琴和哑娘走在廊道上,清风拂来,吹起她如墨发丝,有几绺撩过白瓷颊畔,衬出雪肤明眸,清清冷冷,仿若天上的仙子。
玉琴似犯错般,咬着唇小声问:“玉娘子,方才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玉清音淡淡的声音飘来:“陆姑娘还病着,何苦告诉她,平白替我担忧。明日若成了,她知道了定然欢喜;若不成,我受些责罚便是。。。。。。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她担着吧。。。。。。”
她的嗓音很轻,像是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玉琴偷偷看着玉娘子,分明还是以前的清幽出尘模样,却又有些不一样,她撇下眼,轻声道:“娘子明日必能成事。”
——
“二少主,岁忧送来的。”
陈最接过属下递来的圆筒,取出来扫过,上边只简单的一句话:陆姑娘请江少主务必明日戍时去找她!
那务必二字还单独用红色勾勒出,陈最嘴角一抽,合上纸条,起身欲走,又忽地停下,从凌乱的桌案上找出一封信函,一同捏在手上,这才推门出去寻江堇。
“师弟,陆姑娘的传信。”
江堇丢下剑,快手接过,果然见他冷冽的眉眼间渐渐舒缓开来,眸底染了上一层柔情。
陈最捂脸打了冷颤,紧接着递过那封信函,江堇拿过拆开一瞧,里面除了信笺还有那枚周大柱给的焦黄玉佩。
素笺上写得简洁明了:玉佩质地不俗,烧毁得厉害。尝试复原后,得到有“萧”字样刻画在底,还有半张图案。
下方空白处画着三只张扬的爪子以及半截狭而长的兽身。
江堇目光骤然冷得吓人,他把玉佩搁在手心,翻过面看了看,高举起来看着,果真有模糊的雕刻痕迹,只是已被毁坏了许多处。
而纸上这半缺不残的图案,再添上两只爪子,以及最重要的头,就是条张牙舞爪、腾空驾雾的龙。
这世间只一人能用龙形图案——当今圣上!
江堇收拢掌心,沉声问道:“师兄,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陈最无可奈何地努嘴,苦笑道:“师父还未有其他传信。。。。。。我想,他应当要亲自来一趟京城。我们需得静观其变,莫要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