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蒻记得当时是七月，距离祭尤节只有不到三个月时间。
两人只见过那一次，没说过一句话，连一次对视都没有。
少年没有强求，俯身跪拜行礼后离开。
莞蒻照实直说，没有遮掩任何细节，包括少年离开前行的大礼。
蛊巫与尸巫之间的仇怨不知隔了多少年，大家早已淡忘。
族里老人偶尔提起，也只是当睡前故事说给孩子们听听。
解释完事件始末，怕夜冥不信，莞蒻继续补充了一句。
“蛊巫并不比尸巫长寿，我母亲，我外婆离开的时候全都不到四十岁。”
“我誓。”
夜冥抬手，掌心黑雾弥漫，隐隐透出一股尸体独有的腐朽气息。
“不重要了。”
“我接受族长位子时过誓，若有机会，必将巫族其他分支彻底抹除。”
“与千万年之前你们抹除尸巫时一样，巫族，有尸巫一系足够。”
“我会给你们反抗的权力，请务必竭尽全力。”
“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断言输赢。”
夜冥手中的能量爆开，一道道涟漪覆盖整个战场。
尸奴厉声嘶吼。
他真的说到做到。
祝融、后土两位古神退后，缓缓远离战场，只留下普通尸奴作战。
只是，尸奴的战力比方才强横许多。
度更快，防御更高，尖齿利爪更加锋利，末端漆黑如墨。
夜冥身边，希琳举起双手，以她为中心，阳光变得不再刺眼。
冷冷清清，宛若深夜月光。
尸奴与人类对战，不需要杀死，只需要见血。
尸毒会顺着伤口渗进血肉，慢慢腐蚀全身，在哀嚎中死去。
与尸王唤醒丧尸相仿，夜冥可以唤醒尸体为自己作战。
战争无休无止，尸奴无穷无尽。
“族长，有信鸟回来了！”
城墙内，有巫蛊女孩自空中落地，跌跌撞撞的跑向莞蒻，边跑边喊。
援军终于要来了吗？
莞蒻松了口气，心中的愤怒半点不少。
墨安成，九霄，你们给我记住今天的所作所为，总有一日滇氏会十倍百倍还回去。
墨家最近的庇护所矩州城，距离彩云最多不会过五小时路程。
南粤到彩云，以九霄女帝的实力，不会比信鸟慢多少。
莞蒻打开信鸟，只觉得眼前一黑。
不是墨安成，不是九霄女帝，不是援军，是女儿流萤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