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乩鬼盯着他，半响才幽幽出声，“我知啊。”它吊足口味，才婉转道，“你们共用一魂，他无根，你有。”
nbsp;nbsp;nbsp;nbsp;“他出不去的。”
nbsp;nbsp;nbsp;nbsp;乩鬼意味深长。
nbsp;nbsp;nbsp;nbsp;“他永远都出不去，得同我们一样，活在这炼狱之中，永生不得解脱。”
nbsp;nbsp;nbsp;nbsp;像诅咒一般的恶语。
nbsp;nbsp;nbsp;nbsp;乩鬼只把话说三分，仿佛它也说不了满。
nbsp;nbsp;nbsp;nbsp;尤黎已经完全不再怕它，他转过眼看它，尽管对方因为吸食他魂体散出来的气愈发有了阴森的鬼相，也没有移开视线。
nbsp;nbsp;nbsp;nbsp;很认真很认真。
nbsp;nbsp;nbsp;nbsp;尤黎的眼睑在颤，却还是用笃定的语气说，“不会的，不会。”
nbsp;nbsp;nbsp;nbsp;“你都不知缘由，却要做天命下凡来救人。”乩鬼戏谑这份天真，却好似艳羡里头的难能可贵，它欣赏自己筛选出来乩童，满意自己的眼光，又禁不住作恶盅惑道，“还是说，你愿意把你的魂给出去？”
nbsp;nbsp;nbsp;nbsp;尤黎唇白到几无血色，恍恍惚惚间才听见耳边冰冷的机械声，“够了，通关时间只有一个晚上，你该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他又明白一件事，04不想他再听。
nbsp;nbsp;nbsp;nbsp;尤黎回404时，还能听到乩鬼在身后又用他听不懂的古怪话语哼道。
nbsp;nbsp;nbsp;nbsp;“苦情人只能活一人。”
nbsp;nbsp;nbsp;nbsp;“天冇眼，多老派的戏都睇。”
nbsp;nbsp;nbsp;nbsp;天没眼，不管多老套的戏都看。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404的纸钱还没捡完，因为每捡一张就得给妈祖像拜上一拜，不然乩鬼必定不满，让纸钱受狂风大作。
nbsp;nbsp;nbsp;nbsp;等久了后，少年的身体就被皮衣垫着，睡在一旁被人擦干净的木桌上。
nbsp;nbsp;nbsp;nbsp;他脱了外套，身上每一处肌理纵横都让人看得清楚，站在蓝黄老旧的窗下，窗台上隐约落着一小撮灰。
nbsp;nbsp;nbsp;nbsp;空气中沉淀着一层橡木味。
nbsp;nbsp;nbsp;nbsp;L等了没多久，就见尤黎失魂落魄地飘回来，闷着脑袋，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nbsp;nbsp;nbsp;nbsp;身体也不回，话也不说。
nbsp;nbsp;nbsp;nbsp;透明的灵体看见他就飘过来，闷闷地搂住他的脖颈，一句话都不讲，脑袋一埋，像找到港湾的小鸟儿。
nbsp;nbsp;nbsp;nbsp;火星被摁灭在墙上，留下一个灰点。
nbsp;nbsp;nbsp;nbsp;L没动他，只问，“说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尤黎一声不响，没了声气，成了心般也要作个哑巴，好久才说，“我不告诉你。”
nbsp;nbsp;nbsp;nbsp;尤黎撕了那层一戳就破的疏离，什么也不管不顾，很难受地收紧两条胳膊。
nbsp;nbsp;nbsp;nbsp;灵体轻得很，L不抱他，他也能挂在对方身上，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你瞒我，我也瞒你。”
nbsp;nbsp;nbsp;nbsp;L别无他法，片刻，才被这黏糊劲儿弄得受不了，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将人抱到手臂上坐下，服了输。
nbsp;nbsp;nbsp;nbsp;405只有他们二人，还有昏迷不醒的一具玩家身体，尤黎说的话，做的事，都只有他能看见。
nbsp;nbsp;nbsp;nbsp;现在，少年就用这么一双眼看他。
nbsp;nbsp;nbsp;nbsp;有些难过的，不解的。
nbsp;nbsp;nbsp;nbsp;L抬起手，遮住他的眼，没有事情找上门时，他对尤黎一向寻常，不做多的事，不说多的话。
nbsp;nbsp;nbsp;nbsp;下一秒，两片很柔软的唇瓣贴上来。
nbsp;nbsp;nbsp;nbsp;即使看不见，位置也找得很准确。
nbsp;nbsp;nbsp;nbsp;L对着墙面，只能从身后看见他面上的口罩在悄悄被什么扯下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鬼。
nbsp;nbsp;nbsp;nbsp;做着一些强人所难的事还不自知。
nbsp;nbsp;nbsp;nbsp;因为大家都在教他，这么做是可以的，正常的，和哥哥们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