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压着声音，跟贾阳说了句，急匆匆地就要走，贾阳倒是不关心红不红烧肉的，美霞阿姨的厨艺不比食堂好多了，他现在就想知道，他不累是身体好，还是其他原因？
贾阳来了电子厂一个多月，光他的流水线就走了又来，好几个人了，虽说这在电子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要是每一个走的人，都是和那个小年轻一样的理由呢？
如果贾阳不是因为身体好，而是其他的原因感觉不到累，那流水线上的其他人，是不是也能和贾阳一样？
可会是什么原因呢？
贾阳一路想，不知不觉进了食堂，打好饭也边吃边想，这时有人在后面推了他一下。
“贾线长，你中午就吃这么一点啊？”
张大娘就坐在贾阳身后，眼睛瞥着贾阳吃饭的盘子，就两份素菜，菠菜和茄子，再加上一个馒头，小姑娘吃的都没这么少。
“贾线长，你生病了？”
“没有。”
贾阳连连摆手，张大娘一脸不解，抬头看了一眼打菜的窗口，立马明白了：“贾线长，我就跟你说了，走快点，你看，红烧肉没吃着，其他菜也没了吧。”
“来，大娘这儿还有，给你吃吧。”
说着，张大娘把盘子里剩的几块红烧肉拨到贾阳盘子里，个个肥瘦均匀，色泽红亮，一看就是张大娘把最好的留着，到最后吃的。
贾阳哪能要，连忙还回去，但张大娘把贾阳的筷子摁住了，不吃就是嫌弃她。
贾阳只好收下，不过，这一口红烧肉没吃完，贾阳忽然想到，张大娘在厂子里这么久，从来没听她说过累。
当下，贾阳连忙把嘴里的红烧肉咽下去，问张大娘怎么做到的？张大娘看了看周围，招招手示意贾阳离她近点儿，压低了声音说道：
“贾线长，我看咱们是一个镇上来的，才跟你说这话，你可别跟别人说。”
贾阳连忙点头，保证不说给别人。
张大娘又把声音压了压：“你来得时间不长，没仔细看，咱们厂放货的运输带只要开起来，速度不带变的，前边儿的人弄多了，后边的人弄的就少了。”
“你往后坐坐，不就不累了嘛。”
“那你干的活儿少了，钱不就拿不多了吗？”
贾阳连忙问道，张大娘“啧”了一声：“贾线长，你怎么脑袋不转圈啊，平时都是计时的，往后坐也没事，等计件的时候，你再坐前边不就行了。”
“位置不能随便坐吧。”
听到这话，贾阳的眉头皱了起来，流水线上每个人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干活儿的时候连去别人位置上站一站都不行，更别说换位置了。
“这个嘛。”
张大娘笑了笑，不想说了，贾阳心里顿时着急了，刚才说的那些都不是重点，能随便换位置，恐怕才是张大娘不累的原因。
“张大娘，你跟我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贾阳拍着胸脯保证，但张大娘摆摆手，说自己吃饱了，该干活了，还得赚钱给孩子交学费呢，顿时贾阳一拍脑袋，明白了。
他这上牙和下牙一碰，就想把人家的秘密问出来，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张大娘，咱们这个月底有绩效奖金，线长管考核！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