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上浮现出疑惑:“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
他懵了懵:“就没在?”
他皱眉,正说着,走廊尽头匆匆跑过来一个男人,头发乱糟糟的,边跑动边把衣服往裤子里塞着。
他跑过来,气喘吁吁:“不好意思,刚刚去厕所了。”
抬头,露出一张很好说话的脸。
他还在笑,这下连最胆小的冬瓜都无语了:“大半夜的,在这,也不跟人组队,你自己一个人去厕所啊?”
陈建看着他,摆摆手,笑着道:“……嗯?还是挺怕的,这不是没办法嘛。”
他表现得其实没什么问题,和冬瓜之间对话也很正常。
但郁临看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抿唇,心里想着事,微微有些走神,手指无意识握住宿淮的,睫毛在火光里长而浓密。
其他人七嘴八舌在讨论,郁临抬眼,又看了陈建一眼。
陈建还在笑,是浮于表面那种笑,他仿佛有讨好型人格,一直在尽可能配合其他人。
郁临看着他,几乎是本能感觉到违和感。
陈建发现他的目光,表现得很敏锐,立刻朝他看过来。
他盯着郁临,微微眯眼,紧接着,宿淮突然转身,淡淡跟他对视,
陈建顿一下,若无其事别开眼。
郁临和宿淮站在一起,听其他人又累又怕的讨论声,低头看了眼火海,心里隐约有一个想法,只是不能确定。
楼梯间的火苗燃烧到凌晨才逐渐褪去,烧完的时候,刚刚四点。
一行人半夜被吵醒,精神时刻绷着,直到大火熄灭,才松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宿舍。
宿舍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水泥墙破旧斑驳。
宿淮转身锁门。
他抬手,锁扣咔嚓一声,弹上锁舌,他转身,刚要回去,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郁临垂着眼,紧跟着他动了一下。
他走一步,郁临跟着动一下。
宿淮停住,回头,伸手撑在郁临颈侧,怕他反应不过来栽倒。
郁临没有发觉,脸上依然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甚至他仿佛默认宿淮在的地方是安全区,不仅放任自己思考,见宿淮伸手,还以为他是暗示。
这些天,郁临习惯了这种暗示。
——于是他跟着抬手,自然而然把手指搭了上去。
掌心里的手指白皙细长,又不过分文弱,如果在古代,应该会属于一名文人雅士。
但现在,它落在宿淮手心里,并反过来握住宿淮,带他往前走去。
宿淮跟着郁临,一直到床边坐下。
郁临坐着,突然想通什么,松开眉心看过来,他抿唇,对一直看着他的宿淮轻声道:“我刚刚有发现。”
说完后,感觉到掌心温热,于是偏头看了眼。
当看到深蓝碎花被单上,危险过后,依旧叠在一起的两只手,郁临怔一下,倏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