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的陆离气得脸色苍白,眉眼冷冷地绷着,声音也透着一股稚嫩的压抑怒意,冷声质问祁今渔在干什么。
那时的陆离已经显出几分将来模样,眉眼深秀,睫毛很长,皮肤白得像瓷,五官生得清冷,神情冷淡时竟已经有种不近人情的疏离感。
祁今渔从小便很爱笑,闻言也只是温柔地对陆离安抚:“阿离,你也是来看望小泠的吗?真巧,我也是。”
陆离的神情却更冷,目光冰冰地盯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太小还没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亦或是那时陆家的变故太大导致她的情绪易怒,总之陆离二话不说地直接按响了呼叫铃:“这里有个擅自进入病房的外人。”
自然没有成功,祁今渔来得次数没有陆离多,但护士也是认识的。
陆离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但那天她格外沉默,眼神一直警惕地落在祁今渔身上,像是在守护自己专属领地的小兽。
她将雏菊插入花瓶时,顺手取出了那支还未枯萎的花——俞伶伊几天前送来的。
陆离来到了她的病床边,握住她的手,小声问道:“俞泠,你是主动邀请祁今渔的吗?”
俞泠对两人在她病房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头疼得不想说话,只觉得烦躁,她想打包把两个人都送出去。
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没有回答。
病房陷入短暂的安静,过了好大一会儿,俞泠以为两人都离开了,却忽然听见陆离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
“不可以,俞泠。”
“只有我陆离可以来这里。”
小孩子的执拗声音,稚嫩却固执。
那时候陆离可比现在要坦率,至少直白地说出了她自己的要求。
随后是祁今渔的轻笑,似乎认为眼前这个场景十分幼稚好笑,她的声音带着不明显的嘲讽:
“小孩子才会要糖吃。”
明明第一次的碰面如此不愉快可不知为何,从那之后,两人竟像达成了某种默契,彼此错开时间来探望她。
随着年龄渐长,两人之间也不再剑拔弩张,关系越发地好了起来——至少在俞泠眼中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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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天睡到黑夜,醒来时脑袋还是昏沉的。
俞泠揉了揉眉心,按下遥控,窗帘缓缓拉开,窗外一片黑暗,她才恍觉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暗道不好,俞泠立刻打开手机,屏幕上弹出十几条未读消息的提示。
俞泠点入最新的聊天框,是母亲的消息,从两个小时前到十分钟前断断续续地发来:
“恭喜小泠获得第二名,妈妈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
“我和伶伊已经到客厅了,睡醒后直接下来吧,我们正在等你。”
“小泠,非常抱歉,妈妈这边有一场紧急会议要开,只能先走了。约定好的家庭聚餐,下次补给小泠好不好?”
消息戛然而止。
俞泠的眼睫微颤,无声叹了口气,只能怪自己错过了约定时间。
然后滑到下一个聊天框,是祁今渔的消息:
“明天醒后给我发一个消息吧,我带小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下面是一个画着笑脸的红色小狐狸表情包,尾巴高高翘起。
“你不会拒绝我的吧,小泠?”
俞泠面无表情地发消息:“当然。”附带系统默认的微笑黄脸。
再滑,是陆离的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