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如何说?”纪萝这会儿身子虽已经并无不适了,可想
起方才那头晕目眩之感,还是少不得多问了一句,“孩子应当没事吧?”
芸枝摇头道:“无事,大夫只说是姑娘这几日太过奔波忙碌,未曾好好歇息才晕倒,方才已经开过养胎的方子,往后再注意多歇息便无大碍了。”
纪萝微微松了口气,而一旁赵倩桐听着这话却越发愧疚起来,“嫂子这些时日为了我的事费了不小心神,这事都怨我,偏偏我还误会了您,竟还将您当成仇敌,实在是太蠢了。”
纪萝还未醒过来时,芸枝便已经将有关秦敬之事的来龙去脉都与赵倩桐说了个清楚,赵倩桐原本听着心下就觉得愧疚,如今听得芸枝如此说,想着纪萝为了自己的事如此操心,偏偏自己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甚至还背地里算计了她,害得她差点出了事,于是更是惭愧。
她原本也是大大方方的性子,心底觉得愧疚,便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向纪萝道了歉。
纪萝既然决定帮她,当然也并不打算与她计较这些,只道:“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我不放在心上,你也别往心里去。”
赵倩桐有些感动地点了头,又听纪萝接着道:“这孩子的事你可否帮我先瞒着,不要告诉旁人,就算是母亲那边也莫要说漏了嘴。”
“为何?”赵倩桐有些奇怪,“母亲一心希望嫂子能尽快为兄长生个孩子,若是得知您怀了身子定是欢喜的,这样的好事,瞒着她做什么?”
纪萝垂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等你兄长回来再亲自告诉他,若母亲知道了,怕是这事就人尽皆知了……”
纪萝的话还不曾说完,赵倩桐便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样的喜事确实应当由嫂子亲自与兄长说才成。”
说罢,她又捂住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放心,我定是会管住自己的嘴,谁也不说的!”
纪萝见她这副模样,不由笑了。
正说着,赵倩桐却想起什么来,她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嫂子如今怀了身子,确实应当小心些,特别是……是那个王玉盈。”
见纪萝眼神古怪地看了过来,赵倩桐也索性不再隐瞒,而是将当初王玉盈说的那些话尽数说了出来,“她那些话当时我听着就觉得不对,可因着正在气头上,倒是并未多想,可后边细细想来,她怕是存了故意挑拨的心思。”
说到此处,赵倩桐面色一变,声音也不由拔高,“难道她当真是对兄长存了心思?”
一旁芸枝冷笑一声道:“您不知道,其实这位表小姐还曾半夜遣自个的婢子过来说是她身子不舒服,要让侯爷过去瞧瞧呢!”
赵倩桐难以置信地看向芸枝,“她竟是这般不要脸面?”
“谁说不是?”芸枝面露不屑道:“她这般做派,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已经嫁入侯府,过来是与我家姑娘争宠来了!”
赵倩桐也是颇为赞同地点了头,又道:“不过这事定是成不了的,就算母亲再如何喜欢她,也绝对不会应允了这事,她可是和离过一回的,哪里能入得了侯府?”
说罢,又认真与纪萝道:“只是如此嫂子更是要小心些,万一她存了害人心思,总要提防着些。”
纪萝自然是点头应着。
其实即便赵倩桐不多说,纪萝也知要小心着王玉盈。
并经许多时候她的心思甚至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连挑衅的事也并不曾少做。
譬如那次提出要为赵承嘉纳妾之事……
纪萝轻轻摇头,“既然我身子无恙,这会儿时辰应当也不早了,我们便先回侯府罢。”
赵倩桐自然点头应着,可正要上前来搀扶纪萝起身时候,却突然一拍脑门,道:“对了,还有一桩事差点忘记了。”
“方才嫂子你晕倒在外边,是幸好得一位公子相帮,连大夫也是他的人请来的,这会儿他正在隔壁,我们要走的话怕是应当过去道声谢。”
纪萝这才知道有这一回事,自然点头道:“这是应当的。”
隔壁雅间。
谢元墨坐在案几旁,手中那本书已经停留在这一页许久。
恰有底下人前来禀报,说是隔壁的夫人已经醒了,要过来向他道谢。
他终于翻过了手中的书页,神色并无波动道:“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与那位夫人说,让她不必挂怀。”
底下人应了一声,转头对纪萝原模原样地传了话,“主子如今不便见夫人,只说让夫人不必挂心,只是一桩小事罢了。”
听着这话,纪萝自然也不好再勉强,她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轻轻点了头道:“既如此,那我们也不打扰了,只是无论如何还烦请帮我们说句多谢。”
那下人又是应着,纪萝一行人才离开。
纪萝原本也想着或许应当拿些银子当作谢礼,可只见那来传话的人,她便知晓里间的那位主子应当不是寻常人物,若当真拿了银子当作谢礼,恐怕反而不好,所以到底没说出那话来。
纪萝等人走后,底下人才将纪萝的话带了回去,谢元墨听着这话又是怔了片刻,而后才让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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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