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宽起身,把葫芦瓢和水桶还给老伯。
他曾邀老伯去泸州,老伯拒绝了,说以他的腿脚和年纪,大概到不了泸州就死路上了。
家里人一个都没回来,没有消息,他要等家人,也不想死在外面。
赵立宽没有强求,给他送了几大陶罐的钱币,并跟当地里长嘱咐照看好老人家。
短暂休整后,他们就立即北上了。
。。。。。。
当天下午,他们在三江口借宿。
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到鸡鸣关却没见到卢绛。
询问之后才知道他被泸州知州调回江阳统帅厢军去了。
在鸡鸣关之战中有功,直接高升了。
如今应该也算他的下属,因为泸州的厢军也划归他指挥了。
当他们到达江阳城时已是六月十六。
沿途的驿站早把消息带到江阳城。
当他领二百余骑到达南面十五里驿站时,当地官员便早准备好茶水招待,并立即派人去北面通知。
等他们休整之后到达江阳城南时,已经有上千人在城外等候。
城门前旌旗招展,鼓号熏天,众多依仗分列两侧,还有众多被士兵拦在外面围观的百姓。
出于礼貌,赵立宽在距对方五十步左右下马,令身后骑兵也有下马,牵着马走过去。
知州吴言君和他的儿子吴锦衣越过众人上前。
吴锦衣托着木盘举着酒杯,目光始终汇聚在他身上,那炙热的目光都让他有些不顺,这小子不会是个基佬吧!
吴言君端过酒杯递上:“路途艰苦,我等在此恭候大帅,略备薄酒一杯接风洗尘。”
赵立宽已经知道吴言君就是吴相公的长子,也很给面子,双手接过一饮而尽,随后道:“知州客气了。”
两人有说有笑,只是觉得吴言君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带着一种。。。。。。审视感。
走到后面,走到后面,一一见过尚书左仆射,泸州转运使司马忠、户部侍郎王丕温、泸州同知周康等人。
而百姓们则在外面高呼“赵将军!”“赵将军救救我们!”之类的。
身后钟剑屏忍不住在他身后小声道:“赵将军在泸州这名声可真好。”
“叫赵大帅!”赵立宽咧嘴得意:“以后你就是大帅的贴身亲兵。”
“哼,看你见了小姐还敢嘴硬!”
“老子不是怕媳妇的人!”赵立宽气急败坏,赶紧小声维护。
等坐船过了江,在江边一处酒楼里已经准备好接风洗尘的宴会。
酒宴十分丰盛,光餐前小吃就上十八道,正菜三十六道,下酒二十六道,大桌上根本摆不下,要层层垒起来。
这已丰盛到让赵立宽不舒服,见识到什么叫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随行陪同的钟剑屏更是皱眉想走开,被赵立宽拉住。
似乎看出他的不快,吴锦衣连起身凑过来敬酒时小声道:“大帅多担待,这是司马相公的意思。”
他顿时明白过来,司马相公自己是宰相,名门望族出身,据说家族势力十分庞大,要让他与前线士兵百姓共情,根本不可能。
低声对钟剑屏道:“大军粮草辎重还在人家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