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被抱着,听见魏阡一直在哭。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明明更该哭的是她好吧?
在安慰他和咒骂他之中,韶宁选择跳起来给他邦邦两拳头。
如果她还有力气的话。
大哥。
商量一下,要不你别哭了。
要不你别草了,行吗?
哭哭哭,就知道哭,她的骨头都给他哭散了。
直到帮韶宁清理的时候,魏阡才消停了一点。
韶宁用为数不多的力气,拍落魏阡伸过来的手。“滚吧。滚之前把人偶给我。”
手背上被拍了一个红印子,有点疼。
魏阡跪在床上,头顶灯光明晃晃的白,光色笼罩他未着寸缕的身体上,像一层半透明的纱。
长发遮住了他部分身体,裸露在外的部分符纹异常冶丽。
他把眼睛哭得有点红肿。听见韶宁这么说,他垂眸看向红印子,眼泪又不值钱地流了下来。
有几根黑色的碎发被泪水和汗浸透,胶黏在皮肤上。
咸湿的泪水流成线,魏阡潮湿的眼睫毛水光潋滟,一双标致的凤眼直盯盯地勾着韶宁。
“为什么一定要走呢。我们也很般配的。”
他悄无声息地流泪,双腿跪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低声吐出来的话语意有所指,“无论是相似的灵魂,还是契合的身体。”
“从出生,他们就想要我死。我只有你了。就连你也想要我去死吗?”
“韶宁,我只有你了。他们不一样,他们可以去找其他人。我不行,我只有你一个人。”
韶宁裹紧被子,“。。。。。。我不想要你死。我只是想回到正常的生活。”
魏阡垂下头,散落的头发遮住了神色。
他像一条在淋雨的大型犬,用手背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你早就回不到正常生活了。除去了我,那其他鬼怪呢?”
“韶宁,你对我太薄情了。”
她抿唇,其实韶宁早知道自己的性子软弱,过不去的坎就顺势躺平睡觉。
说好听点算咸鱼,难听点就是逆来顺受。
和各种人外相处久了,她发现自己的接受程度都提高了,快能接受燕祯的陪伴了。
她承认自己贪财好色。要是燕祯是个人,她脸皮再厚点,说不定现在是自己巴巴地缠着人家。
魏阡也很好看。
韶宁无语凝噎。
但是她还没有到能坦然接受鬼怪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