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槐发现顾嘉宝永远这样有好奇心,但是现实其实很琐碎无聊,她也不可避免地成为其中一员。“她们其中不少人都跟我一样,是靠着读书走出来看世界的,家里提供不了帮助,大部分生活比较拮据。”
顾嘉宝仰着头问:“你那个时候也很辛苦吗?”
“我那个时候已经在投行上班了,所以经济已经有很大幅度的提升了。但是为了创业做项目,不得不精打细算过得很节省。当然那段时期最缺的不是钱,而是时间。事情太多经常赶不过来。”
听到她这么说,顾嘉宝突然笑了下。
“所以还是不一样的。”
温语槐问:“什么?”
顾嘉宝的脚步转了个圈儿,正对着她站着。“你跟别人其实是不一样的,无论你怎么说,都无法掩饰这一点。我跟着你一路走过来,感觉这里是个很浪漫的地方,到处都是标语,口号,各种各样的思想浪潮,但是你却不在其中,你是个很务实的人,做的事情远远比说的要多。所以就能做成很多事情。而很多人都会夸夸其谈,嘴上有各种各样的观点和主张,有什么样的梦想。实际上只是拿来掩饰自己内在心灵的空虚匮乏。就比如当初的我自己,就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做,一点儿毅力和恒心都没有,也对自己即将面对的困难挑战一无所知。”
说着,她朝着温语槐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我不是在贬低我自己,也不是自卑,而是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种区别和差距在哪里。为什么你会是你,为什么我会是我。我们都是怎么构成的。”
“虽然我不认识几个留学生,但是我敢肯定你在留学生的群体里,肯定也是事业成就最突出的那个。因为你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愿意为之付出所有的努力。而且……本身你的头脑就很聪明。”
温语槐几乎要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谦虚就有虚伪的嫌疑,她笑了下,又极为不谦虚地补充了一条。
“既然你都给了我这么高的评价,那我再宣布一个小成就,来巩固一下在你心里的地位,近期我还有一个目标达成了。”
顾嘉宝好奇地看她,“什么?你该不会要说跟我结婚吧?”
如果她要说这个,真是太没创意了。
温语槐摇了摇头,身体倚靠在楼梯口的墙边,唇边荡起轻松自得的笑意。“不是这个,我最近训练得差不多能跑完一个半马了。”
半马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顾嘉宝特意拿手机去搜了一下,是21。0975公里。简直要被她吓晕。
“你也太卷了吧!”
温语槐谦虚地说:“还好。”
“啊!!太恐怖了!”
顾嘉宝忍不住小小地土拨鼠尖叫一下。
突然楼上传来了呵斥声,虽然对方说得是法语,完全听不懂。但是顾嘉宝就是神奇地领悟到了,人家估计是在骂她大白天发什么精神之类的。
她做了坏事,担心再在这里待下去,过会儿就有人冲下来骂人,匆忙牵起温语槐的手撒腿跑。
外面是一阵细雨加冰雹,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靠近街道汹涌的人流车流,她们两个人淹没其中,来到公园街道边的汉堡铺子前停下。
顾嘉宝扭头看着温语槐,忍不住偷笑。
温语槐简直拿她没办法,又不肯松开手。
垂眸看着攥着她胳膊的手指,很纤细,指甲盖呈现出浅浅的肉粉色。
“你跑什么?”
顾嘉宝笑着摇摇头,鼻子被寒冷的风冻得泛红,头发也稍显凌乱。“不知道,担心有人过来赶我们走。就先跑了。”
她又伸手扶了扶针织帽子,刚才跑得太急差点掉了。
“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腿跑得很快。”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刚刚拆石膏。居然可以跑这么快?”顾嘉宝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被一条浅蓝牛仔裤包裹着。“人类的潜能真是无穷尽的啊。”
汉堡铺子的老板大约是听出了她们两个是中国人,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要汉堡么?”
他的插入很突兀,但丝毫不影响顾嘉宝的好心情。她扭头笑着说要,此刻她心情激荡到想满足所有人的要求和愿望。但其实她并不太饿。
温语槐给她重新戴了一下针织帽子,她乖乖站好没动,感受对方轻柔的动作,给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温热的手指触到耳尖,一片冰凉,被风吹得透红。
很轻的一下,温语槐的手指又略开了。
顾嘉宝发现她的体温好像要偏高一些。
很快给针织帽戴好,温语槐收回手,自然地垂坠在大腿边。趁着老板不注意,顾嘉宝突然在底下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是一片干燥的温暖,确认一下发现对方的体温好像是比她的高。
她勾了几下温语槐的手指,又往上方手腕的位置摸,触到了对方的衬衣袖子边缘。
袖口被一颗贝母扣束得很紧,只有两指宽的缝隙。顾嘉宝的指尖钻了一下,触到一片触感滑腻的肌肤,就撤退了。谁料温语槐突然反扣住她的手,握得很稳,让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