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宝皱着眉头问:“干嘛?”
“带我一起发家致富。”
顾嘉宝忍不住笑:“你也想变得很有钱吗?”
平时温语槐都是一种清心寡欲,一心向学的状态。顾嘉宝没想到她还对发财感兴趣。
“当然。”
温语槐察觉到了顾嘉宝其实很不了解人性,阴暗的那部分。
估计在她眼里,学习好的人都是因为天生爱学习,而非是因为难以想象的压力窘困。当然,温语槐不希望顾嘉宝见到自己狼狈窘迫的那一面。
今天晚自习结束,顾嘉宝收拾东西的动作慢吞吞的,走出教学楼,外面银装素裹,一阵寒气来袭。
她跟温语槐一起走在路灯下,踩着路上新铺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压实声。顾嘉宝抬头看向黑压压的松林,枝丫兜着一层厚雪,像是银色的云团。
两个人没有说话,安静地走着,在静谧的雪夜中,滋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愉悦感。
莫名其妙地,顾嘉宝开心到了极点。
这种像是飞上云端一样的快乐激动,跟温语槐告别之后还没有消散,她背着书包孤身一人走出校门,搓了搓手套,在学校对面的街道巷子里停了一会儿。
那边有一家灯牌花里胡哨的理发店。
推开玻璃门,顾嘉宝走了进去。
店里的老板娘正拿着扫帚清理地板上的头发,见她这一幅学生模样进来,看了眼,没有主动招呼。
顾嘉宝也正好乐得自在。她安静地有些打量着店里,好奇心驱使,慢悠悠地在店里转了几圈,才发现这里不仅仅有理发的功能,还能做纹身,打耳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身后的老板娘突然说:“剪头发?”
顾嘉宝被吓了一跳,摇了摇头说,“不剪头发。”
她的视线在墙上贴着的红色价位表上扫视一圈,纹身,肯定不行,剪头发这种常规举动似乎也难以消解她心头的愉悦,想要发生些改变的决心。最终,她在脑海中思索片刻,选了个适中的。
“打耳洞吧。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有发炎的可能,没准还会被家长说,你想好?”老板娘有些诧异,看着她就是一副乖学生样。
“想好了。”顾嘉宝无奈地笑笑:“就是怕耽误你下班。”
毕竟她们下晚自习的时间都已经很晚了。
大约是很少见这么好说话的顾客,老板娘这才多看了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的样貌,不由得愣了下,这姑娘长得跟杂志上的明星模特似的。
薄薄的耳垂雪白,像是牛奶酥酪。
“没事儿,我家就住这儿,有客人来就营业。”老板娘转身去后面拿耳洞枪,又去了一些酒精棉。她让拍拍理发椅子,让顾嘉宝坐。
顾嘉宝听话照做,坐下之后,她正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这点小叛逆带来新鲜感的同时,还夹杂着几分未知的恐惧。
耳垂处忽而一凉,是酒精棉擦着消毒。
紧接着又是一阵很细小的刺痛,顾嘉宝甚至没感觉到什么,就听到老板娘说:“好了,打好了。给你个软膏,记得按时涂免得发炎。”
“哦好。”顾嘉宝从老板娘手里接过那支红色软膏,轻声道谢。
付完款之后,她将要从理发店离开之际,又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完全看不出来什么,除非仔细看,耳垂有些微微的红。
回到家的时候,顾嘉宝的心情有些紧张,还以为会被骂,推开门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王紫玉和丈夫居然都不在家,只剩下霍阿姨在这儿。
顾嘉宝松了口气,霍阿姨当然不会骂她。还给她端来了好吃的。
顾嘉宝躺在床上,因为叛逆没有被惩罚,她忽而又想明天元旦一定要出去玩,半夜再回来,指定也没人会发现。
她清楚新年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最多,父母估计有一阵子忙。
第二天,她换了身衣服,戴上一枚耳环,闪亮的水钻流苏流淌在乌黑发丝和脖颈之间,整装完毕,但是她出门前还不忘背了篇文言文,来为高考大业添砖加瓦。
本来打算去逛街,但是她在转弯在路口看到了市图书馆。
算了,进去看看吧。
她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温语槐,对方正站在楼梯口,拿着小灵通打电话。
“嗯,知道了,我回头去我哥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