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谁都可以充当正义的审判者,用这两张照片将他钉在耻辱柱上。
眼泪一串接一串地滚落下来,迟然回过神,他蓦地意识到现在自己这样十分懦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敏感又脆弱。
迟然变得不像迟然了。
想到这,他一阵剧烈的反胃,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翻涌而出,他捂住嘴急忙扑到垃圾桶旁,将刚才吃下的晚饭吐了个干干净净。
胃酸烧灼着喉咙,迟然额头渗出细汗,他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急促地低喘着。
这时迟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该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之前在医院照顾奶奶时,他见过一些绝症病人吃了饭就会吐。
然而他却没有任何担心和恐惧,反而十分平静坦然。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嗷呜呜!”
小白狗抬起前腿扒在狗窝边缘上,探头查看主人情况,有些担忧地叫着。
迟然将小白狗抱出来,摸摸他的脑袋:“我没事哦。”
小白狗活泼起来,一个劲儿舔着迟然的手指。
“你也很想出…去吧。”
时针刚刚走过数字九,傅望昭还没有回来。
迟然开始犯困,他最近感觉自己有些嗜睡,中午要睡觉,晚上睡得也变早了。
他刚躺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把他抱进怀里,吻他的额头。
似乎还说了什么,但他没有听清。
第59章
天气愈来愈冷,但入冬以来只下过一场小雪,刚一落地就化了。
迟然每日坐在窗前,等一场鹅毛似的大雪,将万物染成雪白,给这枯燥无趣的冬日换换样子。
最近傅望昭又开始早出晚归,偏偏他又早早睡下,所以两个人一天打不到几个照面。
饭菜仍然一天三顿变着花样地做,迟然大多数时候都能安稳吃下,不过偶尔还是会吐。
他平静地接受了身体的变化,一如他被迫接受现在的生活。
这天晚上,通讯器传来消息的提示音,迟然没有听见似的,一动不动。
对方似乎没有多少耐心,过了一会儿又发来几条消息,最后直接拨了通话过来。
铃声响得刺耳,迟然终于动动眼珠,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文黎。
他接起来:“喂?”
“迟然,你还好吗,怎么不回消息?”
“我没事。”
文黎轻松道:“那就好。”
“我放寒假了,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我每一门都是a!”
迟然露出一点开心的表情来:“恭喜你。”
“所以我这个假期就不用去什么训练营了,加上下个月就要过年了嘛。不过最近我们家都在忙着筹备表哥表嫂的订婚宴,我也要去帮忙。”
迟然没有应声,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方似乎并没有听出他的异常沉默,顿了顿继续说:“迟然,明天我过生日,你可以来吗?”
他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对方紧接着说:“不会有其他人在,我只是想你来跟我说声生日快乐。”
迟然本来想回明天在通话中说也一样,犹豫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从小到大,欺负过他嘲笑过他的人数不胜数,而可以让他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少得可怜。
所以这份偶然得来的友谊,他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