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天,他妈的,那年夏天。
表面上看,屁事都没发生。
但你知道,有些事一旦发生,就跟那该死的烟火似的,炸完了,那点烫死人的灰烬能黏在你皮肤上,一直烧,一直烧,烧得你他妈想骂娘。
黄景明和安倾霜。
在外人眼里,简直像是上帝他老人家喝高了,精心捏出来的完美泥娃娃。
青梅竹马?
可不是嘛。从穿开裆裤流鼻涕,一路混到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年纪,他们那点儿感情的藤蔓,早他妈缠得比藤壶吸在船底还死。
分不开,也扯不断。
黄景明。商界新贵。
手腕?
硬的像他妈花岗岩。
做事?
冷酷得能让你后脊梁发凉。
可在安倾霜跟前?
他所有的棱角,那些能把人扎出血的玩意儿,全软了,化了,变成一团绕着她手指头打转的、黏糊糊的玩意儿。
他看她那眼神,你知道吧?
像看着博物馆里唯一一件没上锁的稀世珍宝。
宝贝儿。
他心里的宝贝儿。那份宠,那份爱,几乎到了神经病的地步,真的。
偏执狂。
安倾霜呢?
她美得……怎么说呢?
美得不像是该蹲马桶拉屎放屁的那种人。
但又带着点入世的、勾人的劲儿。
她的漂亮是公认的,像朵兰花?
行吧,勉强算。
可她一颦一笑,操,那简直是往你心湖里扔了块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能让你魂儿都冒烟。
黄景明老爱盯着她看。
眼神深得像他妈马里亚纳海沟。
感觉他想把她整个人揉碎了,塞进自己骨头缝里。
那是种极致的占有欲,伙计,纯粹的欲念,烧得他骨头都发烫。
可再完美的画儿,也他妈有没干透的墨点子,底下藏着暗流。
顾怀礼就这么闯进来了。
一个被黄景明,出于某种“嘿,老子是好人”的善心,资助的大学生。
第一次见,这小子清瘦、腼腆,眼神干净得像刚灌进瓶子的矿泉水,闪着年轻人那种对未来的、傻了吧唧的光。
黄景明欣赏他的“上进”,甚至把这小子带回家,当半个儿子看。
操蛋的是,他那双看着挺无辜的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一丝东西。
一丝不属于他那年纪的阴鸷,一种老谋深算、等着咬你一口的算计,像条盘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
他频繁地往黄景明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