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
听到这句像是祈求的话,五条悟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捏了一下。
有一点痛,但更多的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总是把自己放在那麽卑微的位置,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之前,五条悟一直都把她的这种方式当做对自己的偏爱,欺负起她从来都是有恃无恐。
但他现在觉得,这种卑微或许只是一层假象,无论她的头压得多麽低、声音放得多麽软,五条悟总是对她毫无办法。
在这段关系里,掌握主动权的人,到底是谁呢?
五条悟突然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十年来的认知似乎在一瞬间崩塌。
而春烟也没有给他继续想下去的空间。
柔软的身体主动地靠了过来,贴在他的胳膊上。
乌黑的鬓发间那根鎏金的簪子上坠着铃铛,随着她靠过来的动作,发出了一串清脆的声响。
“旦那。”
一声又一声“旦那”直接把五条悟的心叫软了。
“是你说要离婚的。”男人努力压着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刻意沉着声音说,“我早就不是‘旦那’了。”
他的话听起来有点刻意,像一只发脾气的猫咪,等着人来给他顺毛。
春烟轻轻地戳了戳男人的手心,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他:“既然这样,旦那还愿意再和我结婚吗?”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暂时不愿意。”
春烟:“……”
女人忍不住皱眉,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尝试着抽回自己主动牵过去的手,却不料被男人直接捉住,连一根手指都抽不出来。
闹什麽别扭呢。
女人歪头看了看他的表情,紧绷的唇线在慢慢松动。
他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春烟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又问了一遍:“真的不愿意吗?”
五条悟没再说话,只是侧眸看了她一眼。
但春烟敏锐地捕捉到了男人一瞬间松动的表情,随后便忍不住和他故意开起了玩笑。
“好吧,那我只能给旦那做妾了。”
“……”
“哈?!”
只是一句玩笑话,就引得身边的男人顿时僵了一下。
他似乎是被女人的话惊到了,也被她完全不安常理出牌的方式弄得没了脾气。
春烟继续说:“做妾也不行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我们做过那麽多年的夫妻,旦那真的忍心让我下半辈子一直做外室吗?”
五条悟:……???
他被女人的话怼得不知道该说什麽。
五条悟从小就不喜欢封建气息浓郁的本家,无论是相亲还是别的,他几乎连看都不看就会拒绝,十五岁那年被逼急了,索性直接离家出走,独自一人跑出来读高专。
春烟口中这种老古董般的文本,在五条悟的脑子里几乎没什麽概念,他从没了解过,也从没考虑过,当然就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她的问题。
“我什麽时候说过要……那些东西,”男人皱着眉,语气明显有些慌乱,“你的想法真的非常‘烂橘子’。”
源春烟笑着反问他:“那麽,旦那讨厌我吗?”
银白色的睫毛微微垂下,苍蓝色的眼睛将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
晨曦之下,春烟听见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