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动手的话,奉陪到底。”
“走了。”
说完,他揽着女人的肩膀,转身就走。
十八岁的少年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但是却敢笃定对方绝对不敢出手。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僵在原地,眼看着十年前的自己就这样带走了他最放心不下的女人。
就像在十年前的世界,他轻易地取得了星野春烟的信任,稍用心思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来到十年后的世界。
那麽,反之亦然。
十八岁的五条悟甚至不需要用什麽心思,他只是出现在源春烟的面前,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她的好感。
男人望向两个人的背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因为,他看到源春烟自然而然地窝在那个少年的怀中。
这一刻,她的肩线下落,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种画面让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感到无措。
他曾经在十年前的世界,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十年前那个女人的偏爱,而二十八岁的他也比十八岁的他更强。
可现如今,他居然被那个更年轻的自己比了下去。
或许,他永远都不明白,女人对他的爱不分年纪也不分强弱,只是倾向于那种温柔的对待,还留恋着被爱的感觉罢了-
“真受不了,那家夥明明更糟糕,怎麽敢在十年前对我和春烟的事指指点点。”
回到房间之后,少年完全忍不住了。
他吐槽了好几句,但是都没有得到女人的回应,于是转过头去看她。
女人对着梳妆镜放下挽好的长发,又用湿润的化妆棉一点一点擦掉脸上干涸的痕迹。
那些东西黏在美丽的脸颊上,总有一种破坏欲被满足的诡异感。
这简直不正常。
少年的眼神暗了暗,然后走到了她身边,问她:“他一直都对你这麽过分吗?”
听到他的问题,春烟“嗯?”了一声表示好奇。
她放下淡蓝色的化妆棉,侧身,抬起头去看他的脸。
和室的梳妆台直接安置在榻榻米上,所以台面比寻常的桌椅更矮。
女人坐在榻榻米上,要把脖子仰起一个非常难受的弧度,才能看到少年的脸。
“其实,今天还好,”春烟眨了眨眼睛,语气平静地对他说,“只是这种事,不算什麽。”
言下之意是,二十八岁的五条悟还会做其他事。
听到她这样说,少年的眉瞬间便拧了起来。
他蹲下,扶着女人的肩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说:“可是……”
少年红着脸颊,一时语塞的模样有些笨拙,纠结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把他想要抱怨的事情说出来。
“旦那的话,没关系,”她揉了揉少年的脸,然后笑着说,“小悟的话也没关系。”
女人轻轻地捏了一下少年快要红透的脸颊,又摩挲着他肩膀上的布料,轻缓的力道充满了说不清的缱绻。
“要试试吗?”她像那天递给他牛角梳那样,试探性地问他。
随后,在少年震惊的目光中,女人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唇。
五条悟:……
他僵了一下,好像脑子里被泼了一桶滚烫的岩浆,烫得他整个人都懵了。
少年跌坐在地板上,神色有点呆,就像一只被猫罐头塞满猫窝后无所适从的小猫咪。
“诶呀,好可爱的反应,”春烟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还是十八岁的小悟最可爱了,离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有这麽可爱的表情了。”
女人的话尾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失落,好像在怀念着某种永远不会再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