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贺顺也是。视线像两把看不见的利刃在空中交汇,无声的剑鸣激荡。
贺顺启唇,缓缓说道:“晏妙阳很讨厌天女,当天不要带任何带有天女元素的物品进入宴会。还有,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李琢光眼中快速略过了一抹冷笑。
如果芮礼在这里,她就能辨认出这样的李琢光和小时候看不起周围所有同学的状态是一样的。
她没有露出任何异常,低下头低眉顺眼地说:“我明白了。”
贺顺摆正了姿势:“晏妙阳的生日宴会是目前最重要、最重要的大事,是晏妙阳第一次出现在支持她的民众面前。”
她咬重了「最重要」这三个字:“我不希望任何事打扰她的生日宴会,你能明白吗?”
“可以。”李琢光笑了,“如果您不放心的话,那天可以加大对我的安检,我不会带任何武器进入宴会。
“对了,容我多嘴问一句。”李琢光抬起手,竖起食指比出一个「1」,“反叛军也是支持晏妙阳的一员吗?”
贺顺没有正面回答:“支持晏妙阳的人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友军。”
李琢光:“好的,那我继续去为晏妙阳寻找生日礼物了。”
贺顺没再说话,李琢光便走了出去。
羊曜在外面等着,她面前拉过来好几张诗幕,在喜欢的诗幕上贴一张小羊贴纸,然后把屏幕再扔回去。
“我好了。”
李琢光走到她面前,她便把那些诗幕都一股脑地扔了回去,紧跟着李琢光往千禧馆走。
“你对——「反叛军」——是什么看法?”李琢光问羊曜,说到「反叛军」时她用手势代替了。
羊曜开始打手势:「我不喜欢她们。」停了停,她手指在空中点了两下,然后用手掌一抹,重新比出:「讨厌」。
意思是她撤回了「不喜欢」三个字,用讨厌补上了。
李琢光:「屠十步呢?」
羊曜:「特别、特别、特别讨厌。」
羊曜比划得非常用力,用了好几个程度副词形容她的厌恶。
李琢光:“大家都讨厌她,对吗?”
羊曜的手举在半空中,她思考了一会儿才比划道:「反正我不会和喜欢或者支持她的人做朋友,也不会和朋友圈里有支持她的人做朋友。」
李琢光:“你讨厌她什么?因为——「她反对天女教」——吗?”
羊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算吧。反正这个人就是无可救药的。
「我之前和她见过几面,这个人太偏激了,在任何方面都是。你看她对天女教赶尽杀绝的态度就能窥见一二。」
自从学习了手势以后,羊曜开始变得「话痨」起来了。
这是个好兆头。
李琢光和羊曜随意进了个厕所,在隔间里锁上门。
李琢光倚靠着门板,羊曜把马桶的盖子翻下来,坐到马桶上。
「以前她还在淸剿队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疯子。我就随便打个比方,她是不把人当人的,当时所有外勤队接到屠十步的搭档任务,就算罚钱罚积分也要放弃任务。
「因为屠十步会拿外勤队的队员人命探路,在她眼里只有几个特定的人算是人,其她人不是人,是……」
羊曜攥了攥拳,她发现九三零自创的手语里没有这个词语,她勉强找了个意思相近的:「动物」。
李琢光拿过羊曜的手,展开手掌,在她手心写道:「牲口?」
羊曜重重点头。
李琢光:「特定的几个人都是谁?她的队友吗?我记得她好像也不是淸剿队队长。」
羊曜:「对,但我不知道她当时的队长是谁。」
屠十步上台实属乱中霸王,上一届总指挥遭遇刺杀身亡,总指挥一位空悬几月,屠十步靠她在短时间内集结起来的反叛军力量力压群雌上台。
她可以说是刚上台就迫不及待地颁布了将天女教划为邪■的政令,之后的政策也是一个比一个偏激,充分贯彻她不把人当人的社达宗旨。
她在台期间,企业与垄断巨头拔地而起,这个世界一度有往现代纪元里那些贫富差距极端分化的赛博朋克小说发展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