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个夜晚放弃所有的回忆,脑海中残存的意识便没有了用处,仿佛连生命的长河都远去了,随波助澜地迷失在人海中。
谢云朝不允许自己与别人一样,他绝对不允许平庸。
他在第八次结束夜训时,挡在了教官面前。
教官已经从不耐烦变为无奈,他拍拍谢云朝的肩膀,“云朝,你说的方法也有一定的逻辑,可未免有点太异想天开了。你说你有个朋友可能跟毒贩有联系,你就觉得我们能把你朋友接来,然后训练他来打倒毒贩吗?你询问过你朋友的意见了吗?他自己知道吗?”
谢云朝不气馁地说道:“你相信我,教官。警校现在不是也在招人吗?你们试着给他发一个邀请信,就让他来试一试。他很聪明的,而且不行再放弃也是可以的。”
“唉,”教官叹气,“信件倒是能发,邀请信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发到国外,他就能来吗?”
谢云朝一愣,随即斩钉截铁道:“能。教官。别忘记他姓盛,很有可能跟阳嘉的盛家有联系。对了!他还会俄语,他俄语特别好,而且精通利萨临娜的俗语。”
“你怎么不早说,原来他是利萨临娜人?”教官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你把详细情况写给我,我们回去再讨论一下。但是,最多也就是往国外发个信件,不可能发邀请函的。”
谢云朝应下,他对教官鞠躬,教官看得想笑。教官把谢云朝扶起来,谢云朝立马弹了起来,飞快奔跑。
“宿舍门要关了,我先走了,教官!”他跑回宿舍。
谢云朝到了宿舍,冷天还出了一身汗,他没空洗澡,拿起笔就开始详细地写盛辞燕的情况。
他写着写着,突然意识到,以盛辞燕的性格和情况,很可能来不了Z国。
机票钱、盛辞燕的家庭、再加上Z国莫名其妙的邀请,盛辞燕真的不会当成诈骗来处理吗?
只有钱能切切实实地帮到盛辞燕,而且,最好就是来自政府捐助的钱。
宿舍门关掉后,警校还有半小时的洗漱时间。谢云朝从来不去大澡堂,他宁愿打了热水自己在宿舍洗。
秦瑾明从大澡堂泡完澡回来,看到谢云朝双手抱胸,一副忧郁深沉的模样。
秦瑾明深深地理解他的情绪,“老谢,你踩到我拖鞋了。”
谢云朝无语道:“那是我拖鞋,你拖鞋是黑的,你认错了。”
秦瑾明才想起这回事,“我去,那我把我那双拖鞋掉浴室里了,我回去拿。”
“不用了,”谢云朝摆摆手,“过两天放假,我带你去买东西,顺手买了。”
虽然便宜不占是傻子,但是谢云朝的便宜不好占。秦瑾明直率道:“什么事你直接说啊,都能商量。”
谢云朝也很坦诚,“警校有双人比赛和单人比赛,赢了能得很多钱。我们组队打比赛吧,我游泳不好,你正好补上。”
秦瑾明没当回事,“那玩意儿都全国的了,够呛能赢。还占五一假期,我不介意,你一个富二代打这个干什么?”
谢云朝眸色微暗,“我想捐给我的朋友,他家里很穷,经常交不起学费。要是我把政府的钱给他,就可以算是长期资助了。”
秦瑾明听到捐款,竟然道:“他情况很差吗?真这样就捐吧。”
他豪爽地答应了,一看就没把这事当回事。谢云朝一时意外,熄灯后,他躺回床上,安心地等着一切的回转。
事实证明,选择可以改变所有。谢云朝在单人比赛里,流畅地包揽了所有的奖项,最后的游泳比赛,他第一次为别人加油打气,衷心地希望秦瑾明能赢下第一。
秦瑾明的游泳简直是水牛级别的,完全碾压谢云朝,他窜出去的时候,谢云朝才刚摆臂。
谢云朝最后磨磨蹭蹭上岸,秦瑾明已经在那里跟路过的人庆祝了。秦瑾明问道:“老谢,你还报名了拆弹专项?”
谢云朝耸耸肩,“奖金多,我去打完那场比赛,我们再进行双人赛。”
秦瑾明一拍他的肩膀,字正腔圆道:“六六六。”
谢云朝漠然地无视秦瑾明。拆弹比赛开始,谢云朝上场后,倒计时开始在身后计算,滴滴答答的计数声压迫着神经,他无所谓地坐下。
谢云朝的指尖在线条里穿梭,从容不迫地剪掉一根又一根变化的彩线,俊朗的表情逐渐坚毅,就像他坚定、千锤不练的决心。他是拆弹比赛当之无愧的第一。
下场时,谢云朝来不及跟人聊天,马上准备双人组队,他需要跟秦瑾明接力跑、合作射击。谢云朝在前面的比赛中耗费了大多数精力,好在秦瑾明越打越来劲,最好还是稳住了。
秦瑾明的额间渗出热汗,爽朗的神情一如既往。他们在等成绩出来,秦瑾明拧开旁边的矿泉水,跟谢云朝对碰,“老谢,稳了。”
谢云朝充满自信地跟他对碰,理所应当道:“嗯,我知道。”
裁判台上的裁判下台又上台,裁判拆开手中的信件,黑色的名字在纸张上镌刻着,就像命运的洪流开始震颤。
哨声响起的瞬间,谢云朝和秦瑾明的名字在喇叭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