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绮言忍着没发火,怕吓到人,“易今莳好好跟你说着话,你推她干什么,她穿的高跟鞋,站不稳,摔倒了怎么办?”
蔺庭昱没有第一时间回她,而是幻想她说的那个场景。
摔倒了,应该会伤到吧。
易大小姐娇贵,肯定要闹腾好多天。
以前她连小咳嗽都受不了。
她上大二的时候,易今莳才读高一。
开学第一晚,她接到家里的电话,很意外,打电话的人竟然是易今莳。
她哑着声音,可怜巴巴地问:“庭昱,我好像发烧了,头疼的睡不着,怎么办?你刚走我就生病了。”
“庭昱,你什么时候周末啊。”
“我明天能不能去兰宜大学看你啊。”
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蔺庭昱最后回了句:“请医生,早点睡。”
易今莳声音失落,依依不舍:“好吧,那你也早点睡,我回家了。”
那天,蔺庭昱去溪荷参加比赛了。
她跟易今莳说过的,只是对方根本没记住。
次日一早,她买了最早的飞机。
兰宜陷入梅雨季,整座城市都变得沉闷。
去了一中,带了药和早餐,来到易今莳的教室门口。
教室里,易今莳拉着谢绮言的手臂,“你快帮我试试,烧退了吗?”
“谢绮言,你要听我的话,你忘了吗?”
“你们高二课业多吗?”
“……”
蔺庭昱将药和早餐交给一个同学帮忙代送,默默离开了一中。
她让司机随便开,在兰宜转了很久,去的地方大多是她和易今莳去过的。
最后,她回了学校,一同参赛的室友问她见到人没有,她说没有,上床躺着,一点睡意都没有。
中午,易今莳打来电话,声音清脆:“庭昱,是你送药给我的,对吗?你来一中是专程给我送药的,那你怎么没见到我就走了啊,我很想你的,我们已经很多天没见过了。”
蔺庭昱一颗心像被抓揉撕扯,她难受,因为想起自己在家中的处境,便发了火,“易今莳你烦不烦,送药是因为我妈吩咐,不得不去,别打电话给我了,你真的很烦。”
怒气撒完,她恐惧极了,挂断电话。
直接关机。
她担心听到对面回一句‘我再也不找你了’。
她告诉自己,就任性这么一次。
母亲去世,遗嘱里财产一半给了小姨。
一开始,小姨说不能叫‘小姨’,太生分了,她会是第二个妈妈。
记不起什么时候不对的,等蔺庭昱意识到时,小姨已经跟她不是无话不谈的关系,她们之间出现巨大的障碍。
那个障碍,是表妹。
小姨或许一开始真心爱她,但后来,小姨有了自己的孩子。
爱这种东西,一旦得到,就无法接受失去的过程。
母亲的遗言里说,另一半财产留给她,希望她将自己的产业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