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嘿嘿一笑,眨了下眼:“你猜。”
卖乖卖得太过明显,压根也不用猜了。
杨今予按着眉心冥想了一下效果,觉得不错:“可以试试。”
谢天:“得咧!那我这周带我的新宝贝去排练室——”
“让一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线。
谢天吓了一跳:“大班长,你走路没声啊。”
曹知知见怪不怪地拉开谢天:“他走路一直没声——走了,回去给你把功能谱翻成五线谱。”
两人拉拉扯扯离开了闫肃的座位后,那种难言的氛围就又弥散过来。
杨今予顿觉有一块冰山压了过来。
他上半身僵了僵,默默把凳子往外移了一下。
闫肃好像是扫过来一眼,又稀疏平常就坐,从桌斗里掏出下节课的课本。
数学课总有让人昏昏欲睡的能力,但他不敢再像昨天那样睡过去。
不敢再让自己浑浑噩噩不自知。
杨今予偷偷扫了闫肃一眼,闫肃的侧脸不苟言笑,正认真盯着黑板。
他昨天的异常情绪,跟断药有很大关系,早在离开北京时,医生姐姐就提醒过他。
药物戒断的感觉,大概和老烟枪戒烟一样,都不太好受。
时不时会突然焦虑或浮躁,那种小感觉不值一提,却总能冒出来打扰一下,又匆匆溜走。
但他这样做,当然不是故意没事找事。
有一个必须要停的原因——乐队马上要安排国庆的音乐节演出了,至少也要有5首以上原创才能勉强撑得起场子。
童年阴影和非常人的天赋,造就了他不健全的人格,医生说过他的病因很杂。
双相情感障碍是其中最严重、也最影响生理机能的一环。
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对一般人来说,算不上多可怕,无非就是呕吐头晕、贪睡疲惫、精力不足、记忆力受损等等。但对于一个随时都要保持清醒和创作头脑的音乐人来说,太致命了。
他必须短时间内,把手上这张专辑做出来。
杨今予没跟任何人提过,自己前阵子作曲的时候,居然会分神弄错音。
这种低级错误。。很离谱。
如果用药真会影响到他对音感的敏锐度,那绝对是最糟糕的情况!
在不是一次两次的失误后,他决定将自己的成瘾性狠狠拔除。
必须断掉,全部断掉。
那是他最傲人的资本,与生俱来的天分,谁也别想从他手中收回。
杨今予陷入沉思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又在抠手背……那里痒痒的,昨天被咬地地方起了一圈小红点儿。
他直觉头顶有视线落过来,一抬眸,果不其然撞上闫肃的凝视。